首页 > 苍头奴 > 10.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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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翼端起秦泰给他倒好的酒,吃了一盅,“迟早是要归去的。”

“混闹。”沈翼低声一句,收回目光来,“今后不准打搅她,原不是该你呼来喝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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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越说越离谱了,帐里满是男-欢-女-爱的荤话,把男人间那事情又说得活-色-生香起来。偏阿香最能说,说得口沫横飞。唯有姜黎在旁笑着,半句话不插。

“我无所谓,跟着你就成。”秦泰端起杯子与他举杯。

姜黎没再说话,原也是他用心激那秦都尉自找的丢脸,被怒斥了也在道理当中,因她小幅度地行了个礼,终另有些敛着,道了句:“是。”

一口酒吃下去,心肺暖了大半。秦泰嘶口气,放下杯子来,拿了酒壶斟酒,总还是不甘心,又说:“有些话不说出来我得憋死,我还是要说,哪怕你赏我几十军棍呢!”

这边说着话,那边阿香外头忙活完返来了,进帐就来暖炉边。接过姜黎的手里的鞋子帮她烤着,也问她:“秦都尉找你做甚么?”

“如何不是?”秦泰不依,态度也有些硬起来,“我不管她之前是甚么,她现在是我们西北军的营妓,我是都尉,呼来喝去那是汲引她……”

秦泰斟好酒,送一杯去沈翼手里,“那女人没瞎扯,我是说你这孙子没出息,为她那么个女人要死要疯。当着你的面儿,我也还要说。那女人真不值得你如许,早脱手早好。我是没读过甚么书,比不得你们这些人晓得事理多。但我也晓得,成大事者,必得胸怀天下,岂能因为一个女人悲伤痴疯?你若不是因为她,能在外头吃这么多苦处?一早依着家里父母的安排,入宫得了。你就想想,叫一个女人弄得你这般,值得么?照我说,这女人就该杀。她死了,你才没处惦记。”

秦泰舌头打个翻儿,把话都咽下去。沈翼收回目光,也不再坐着,从案边起来,“别吃了,交代你的事,细心办。”

沈翼抿气,“我是不幸她。”

他眸色深暗下去,几不成闻地呼了口气,而后正了神采,对秦泰说:“迩来不承平,虎帐四周常有不明身份的人呈现,你带些人各处谨慎检察,一旦有甚么环境,及时向我禀报。”

说着自顾又道:“罢了罢了,都是没影儿的事 ,不说也罢。”

“帐里那么些个女人,如何不见你不幸别个?你晓得她们都过甚么日子,都如何死的么?日日粗活累活干着,夜里还要服侍我们。那里惹得老爷们不欢畅了,一刀就给剁了。没用了,下几个狠脚,归去就下不来床了,百般儿的死法都有……”

翠娥笑,“你聪明,又有脾气,不像我们,都是被别人拿捏的。”

翠娥放动手里的鞋帮子,忽叹了口气,“也不是想归去就能归去的,这事儿还没个影,不晓得能不能比及那一日呢。再说,就算归去,路途悠远,驰驱跋涉,也有死在路上的。我们不比他们,是疆场上练习出来的男人,又有车有马的。这一起归去,非得死几个不成。”

“呵……”秦泰一口吃下杯里的酒,“放下了非特特叫人留着,给送到帐里?就让人还是送去李瘦子那,玩腻了赐给下头的,那才是她该经历的。是死是活,跟你没关。再说,放下了你还舍不得她死,军中的药材有多贵重你不晓得?送褥子送暖炉,好家伙,今早上羊奶都奉上了,我听伙房赵大疤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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