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仔谛听着这话,听罢了低声回一句:“是么?”
阿香还不平了,又辩道:“叫阿离放心跟着沈将军,那是为了好好活下去,你懂么?这会儿抛开那些不说,我只是说了个实话,也没真叫阿拜别选啊。再说了,我说秦都尉好,比沈将军好,那阿离就喜好秦都尉吗?这不都是嘴闲混说的话嘛,你还当真了!”
翠娥搂起家上的靛青长裙,在她中间坐下身子,“那……秦都尉呢?”
秦泰看着沈翼放动手里的刀,放手丢在脚边,继而转了身与兵士们道一句:“练到中午去用饭!”便分开了练习场。他法度阔阔,身上的甲衣碰撞出碎响,端的一副大丈夫刀枪不入的模样。
翠娥捡起中间的干柴火,往灶底添,“营里的人把我们虎帐周遭都找了,北面小山都找了遍,没找着人。厥后各方探听,有人看到你们过河去了,沈将军就又带了人畴昔找的。传闻在那山上找了好阵子呢,还得记取方向,都是拿火把拼人数一个点一个点踩着的。我还传闻啊……”
姜黎歪着头,眼睛盯着灶底的火苗,“好了。”
说罢这话,她忽而又猎奇起昨晚的事情来,便又问翠娥:“对了,我昨儿夜里是如何回到虎帐的?”
姜黎点了下头,低下头来,翠娥又清了下嗓子,更加小声儿说:“虎帐里这会儿都传遍了,说昨晚沈将军的神采极其丢脸。他压根儿就没管秦都尉,只把你抱了返来。那么远的路,生生把你抱到他帐里,然后还亲身给你喂了药。”
姜黎把手里的羊毫挂去笔架上,从蒲团上起来,“没有,你呢?”
问完后,本身也没了从他口中获得答案的欲-望,前后因果,脑筋活跳些的都不难猜出来。如此,再多的话,也便都无从再提及来。姜黎小退两步,跟秦泰施礼,“打搅了。”
翠娥清清嗓子,想了下说话,“说你和秦都尉抱在一起,他把衣裳全解了,把你裹在怀里,是么?”
秦泰面对阳光,手里提着弯刀。他看着沈翼逆光下的脸,覆盖刺目标光芒,瞧不清半点神采。只是这声音,冷到他骨子里。他想解释甚么,可毕竟,甚么都没说出口。
姜黎内心本来存有的一些暖意,是在听到这句话后渐渐消逝的。他声音略带些嘶哑,听在耳朵里非常难受。姜黎微微带笑的面色渐渐沉了下来,声音里也生出嘶哑,低声回问一句:“为甚么?”
翠娥忽抬眼瞪了一下阿香,“起初儿你劝人阿离放心跟着沈将军,这会儿又说这类话来,你安的甚么心?秦都尉再好,能跟沈将军抢女人么?阿离便是喜好秦都尉,那能超出沈将军去,跟秦都尉在一起么?你这是搅屎呢,瞎教唆。”
说到这里,翠娥转头看向姜黎,却不说下去了。姜黎约莫也猜到了下头的事,面色安然道:“说罢,没甚么的。”
她打起帐门出帐篷,阳光刺得人想堕泪。她往印霞河边去,背后的阳光打下来,在她面前投下铅灰的暗影。她一步一步往前踩,脑海里回放昨晚在山间的画面,再臆想着把那一张张画面揉掉,就当甚么都没产生过。看到了闲逛的人影,长呼一口气,去到灶边摆好的杌子上坐下来。
翠娥来往灶里添水,瞧见她来了,忙地放动手里的木桶,过来与她说:“好了么,就来这里吹风?”
姜黎吸吸鼻子,没有深想下去的心机。那边儿竖了耳朵听了好半天的阿香又过来了,插话就说:“翠娥大姐,你这是为沈将军辩好儿呢。就我瞧着,沈将军和秦都尉比,还是秦都尉好。他虽品级没沈将军高,又是有些嫩气的,偶然说话也混扯胡说,可别人好啊,没架子,在一起舒畅。你瞧瞧沈将军,跟个冰棍儿似的,十棒子打不出一个闷屁,能给人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