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仔谛听着这话,听罢了低声回一句:“是么?”
翠娥搂起家上的靛青长裙,在她中间坐下身子,“那……秦都尉呢?”
翠娥忽抬眼瞪了一下阿香,“起初儿你劝人阿离放心跟着沈将军,这会儿又说这类话来,你安的甚么心?秦都尉再好,能跟沈将军抢女人么?阿离便是喜好秦都尉,那能超出沈将军去,跟秦都尉在一起么?你这是搅屎呢,瞎教唆。”
说到这里,翠娥转头看向姜黎,却不说下去了。姜黎约莫也猜到了下头的事,面色安然道:“说罢,没甚么的。”
姜黎内心本来存有的一些暖意,是在听到这句话后渐渐消逝的。他声音略带些嘶哑,听在耳朵里非常难受。姜黎微微带笑的面色渐渐沉了下来,声音里也生出嘶哑,低声回问一句:“为甚么?”
翠娥来往灶里添水,瞧见她来了,忙地放动手里的木桶,过来与她说:“好了么,就来这里吹风?”
秦泰站在原地吸气,寒气便直钻心肺。他是没甚么精气神在这习练的,在沈翼走后不久,便也归去了本身帐里。翻开帐门的时候看到姜黎,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从心底里生出来。他强扯嘴角笑一下,往里头去,端的和常日无异的模样,说:“没大碍罢?”
姜黎点了下头,低下头来,翠娥又清了下嗓子,更加小声儿说:“虎帐里这会儿都传遍了,说昨晚沈将军的神采极其丢脸。他压根儿就没管秦都尉,只把你抱了返来。那么远的路,生生把你抱到他帐里,然后还亲身给你喂了药。”
问完后,本身也没了从他口中获得答案的欲-望,前后因果,脑筋活跳些的都不难猜出来。如此,再多的话,也便都无从再提及来。姜黎小退两步,跟秦泰施礼,“打搅了。”
姜黎听她问这话,便转头看向她。这又想起来她让秦泰承诺有那么一日便捎翠娥回京的事,昨儿帐里那般见礼和现在的体贴探听,天然也都是为了这个。她吸了口气,怏怏道:“没事的,死不了。”
她打起帐门出帐篷,阳光刺得人想堕泪。她往印霞河边去,背后的阳光打下来,在她面前投下铅灰的暗影。她一步一步往前踩,脑海里回放昨晚在山间的画面,再臆想着把那一张张画面揉掉,就当甚么都没产生过。看到了闲逛的人影,长呼一口气,去到灶边摆好的杌子上坐下来。
说罢这话,她忽而又猎奇起昨晚的事情来,便又问翠娥:“对了,我昨儿夜里是如何回到虎帐的?”
姜黎吸吸鼻子,没有深想下去的心机。那边儿竖了耳朵听了好半天的阿香又过来了,插话就说:“翠娥大姐,你这是为沈将军辩好儿呢。就我瞧着,沈将军和秦都尉比,还是秦都尉好。他虽品级没沈将军高,又是有些嫩气的,偶然说话也混扯胡说,可别人好啊,没架子,在一起舒畅。你瞧瞧沈将军,跟个冰棍儿似的,十棒子打不出一个闷屁,能给人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