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板整整衣领,用手拢了拢鬓边的头发问她,“看起来跟隔壁甲由可有几分像?”阿玲立马又暴跳如雷道,“是张郎中,张郎中,不是甲由!”他不觉得意的点点头,拿起一边的药箱给她,“拿着”。阿玲一愣,有些迷惑道,“明白日拿这做甚么?”
阿玲呆在地上看看自家老板又看看小汤圆道,“老板,这白衣的鬼倒是见多了,还是第一次见白发的”。孟老板拿起一块牌扔到她头上,“瞎扯甚么,你何时见过如此讨人喜的鬼了。”她呲牙咧嘴的捂住方才被砸的脑袋,眼中很有怨念,但碍于有外人还是留了自家老板三分面没有出声。这倒怪不得她,开门迎客这很多年,第一次有小妖精上门。
孟老板又扔了一块牌畴昔,有些丢脸的说,“人家是正儿八经修仙的,不是甚么吃民气的”。阿玲吐吐舌头不再说话,孟老板对小汤圆说,“不过我们真不卖修为,也不作妖魔的买卖”。
孟老板抬手斟酒道,“小兔精,你怕是走错地了。”
孟老板有些寂然的靠在软垫上,顺手将手里的酒杯扔到案上道,“灭灯,睡觉。”
阿玲有些惴惴的看了他一眼,像是不放心似的道,“公子,彻夜不做买卖了?”却没有闻声答复,一转头发明本身无良的老板已经在榻上睡着了,只是眼角却有一滴泪缓缓的滑进了鬓发当中。
她还没沾到孟老板的衣衫人已经又被踹翻在地,刚欲再一次揭竿而起就被门口的魂玲声打断。玲响客至,阿玲还没来得及起家,一阵风夹着雪粒子掀帘便吹了出去,门外一头银发的小女人梳着两个团发的髻,髻下挂着小银铃,眼睛倒是红色,琉璃珠子似的流光溢彩,红色的衣衫滚着毛茸茸的边,活像一个小汤圆。她进了门施施然行了礼,脆声道,“公子”。
小汤圆仓猝道,“是一个剑客给我的,他说只要到此处寻你,你定能帮我。”
彻夜沧州落雪。
天光方亮时它终究再次沉默下来。店里的小丫头阿玲嚷嚷着跑上来,说出了奇事。
他几乎被面前的白帕恍了眼,伸手招了那帕子过来。蛟绡纱被裁的四四方方,中间沾着一滴殷红的血,像是一枚朱砂落在雪上。甫一落在他手中,那滴血便忽的散开,勾画成一朵红莲。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人拿着它来找他了。他紧紧捏住那丝帕,颤声问,“此物从那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