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信为真，那不就是高山里跳出了个孙猴子？朕……决计不信”
“这林统是臣昔日弟子，现是广东南海知县。过往并无太多联络，前几日派家人亲送此信到臣府上，那家人还说，如果此信不能呈到皇上面前，他定难保性命。”
“这李肆……究竟是何人？”
康熙的语气非常安静，李光地神采变幻不定，像是难以下定决计，但终究还是一咬牙豁出来了。
他声音越来越高。
“这不止是奇技yin巧，这是把致命的刀只要将它丢得远远的，奉告汉人这是恶物，才气勉强保得自家江山的安宁。”
康熙吼怒声如雷，本来还隐见的病疲之态全然不见。
最后收到王文雄之死的动静，康熙勃然大怒，气得差点掀结案几。除了战噶尔丹死过朝廷重臣，三藩的时候被逼死几个处所大员外，以后这三十多年大局安宁，再无大员战殁于事，却不料一下就死了个一省提督
“广州城西，炮火连天，连绵三日不息，督抚连广州将军之兵死伤惨痛，均为缉拿这李肆未果而至。提督王文雄领兵暗剿李肆老巢，却在佛冈被袭军败，更是李肆所为随后广州城乱，还是那李肆勾搭洋人，企图谋占广州”
杨琳的奏报更详细些，除了一样检验对工商管束不严外，还很忧愁地提到，三江票行关联的一帮商贾，比如某某、某某以及李肆等，胆小妄为，长此以往，难说有不堪言之祸。他恳请封禁票行，根绝后患。
贩子腐亏本地官员，导致朝廷管束疏漏诸多，这已是常情，康熙对此一点也不惊奇。独一让他警戒和凛然的，就是跟南洋和外洋的勾搭，这个势头，必须尽力打压下去。
丢下陈元龙的奏折，康熙看向案头边伶仃放着的一叠奏折，那是去广东的三钦差交卸钦差事的折子，另有赵弘灿、杨琳和管源忠等广东大员就钦差事的奏报。
康熙逼近了李光地，按着这老头的肩膀，沉声问道你真的信？”
既然查出之前江南之事的本源，是广东与南洋外洋的连通，康熙就在考虑，是不是真要如张伯行所言那样，再度禁海。倒不是禁了洋商来朝，而是不准本朝商民下海。与东洋的贸易还可保存，但再不准商民来往南洋，漫衍那些奇技yin巧。
“仲春中，广州城另有过一场小乱，吏部方才议叙平乱的南海县典史李肆，迁为河源县丞。臣来之前，刚提查了这个李肆的吏部文档，该恰是林统所述的李肆。”
以康熙对臣子的体味，赵弘灿的说法才是本相。王文雄不举灯号，被韶州镇当作了贼匪一起打，才招致兵败身故。白道隆是要讳饰的误伤，才把事情推给了贼匪。
“而这些，朕部下的官，朕的，竟然都不敢开口？”
不过胤禛此行的服从还是值得必定，他查出了广东工商与南洋外洋勾搭甚密，贩子由此引进了大堆奇技yin巧之物，朝着湖南江西乃至江南漫衍。别的还弄出了票行，自成一派，隐然有了与两淮盐商和晋商对抗的权势。
“老四……今次不但没有做成刀，反而成了柄狼牙棒，一棒子砸出了无数鱼蟹，让人目炫狼籍，看他早早而回，也是知难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