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们一心想着这棵柳树,干甚么都不用心,对学习也没了心机,入痴入迷,大师不晓得我们是如何回事,便对我们比之前管得更严。柳树要断水的致命时候到了,我们眼睁睁地看着它渴死,难受极了。最后,我们急中生智,想出一条奇策,救了柳树和我们一命:那就是在地下取出一条小暗沟,把别人浇胡桃树的水偷偷地引一部分来浇柳树。我们努力地干着,但起先并不睬想。因为坡度挖得不好,水一点也不流。土老往下掉,暗沟老被堵上。入口还塞满了秽物。全都乱了套了。但我们仍矢志不移:艰苦苦作,克服统统。()①我们把小暗沟和柳树根四周弄深一些,好让水流出去。我们把小木箱底截成小窄板条,用此中一些一块块平铺在沟底,用另一些斜置在两侧,呈一条三角形引水道。我们在入口处插一些细木头棍棍,做成近似栅栏门或滤栅的形状,挡住污泥石块,让水流入。我们用颠末很好揉捏的泥土把我们的佳构袒护严实。全数弄好以后,我们怀着希冀而又担忧的焦炙表情等候着浇水的时候。等了好久好久以后,这一时候终究到了。朗贝尔西埃先生也像平时一样来看浇水。我俩待在他身后,挡住我们的柳树。幸亏,他是背朝着它的。
我在写这事的时候,只感觉心跳加快:当时的景象我就是活到下辈子也忘不了。这暴力和不公道的第一次感受深深地铭记在心,乃至于凡是与之相干的统统看法都会使我如当初那样愤激,并且,因为我的这类感受本身已永驻不去,并完整摆脱了统统小我短长,以是,只要看到或听到任何不平之事,不管受害者是谁,也不管产生在何地,我便立即火冒三丈,感同身受。当我读到一个暴君的残暴行动,读到一个邪僧恶侣的卑鄙伎俩时,我真想去亲手捅死他们,万死不辞。每当我瞥见一只公鸡、一头母牛、一条狗,或其他植物欺负另一只植物时,我常常会跑得大汗淋漓地去追逐或是用石头砸它,就是因为它在恃强凌弱。我的这类豪情能够是本性,并且我也以为这是本性使然。但是,对我第一次蒙受的不公允对待的深沉回想与我的本性交叉太久、太密,不会不加强这类本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