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回无寿宫的砖道,身后小晨子和秦桧不知何时跟了上来。
秦桧再次大喊,老泪纵横,恍惚的那方,殿门缓缓关上。
“陛下即位,天门九开,五朝临门,百官觐见”
火线,延福宫殿门翻开,白宁踏出来的一刻,身后衰老的嗓音喊了他一声。
抿着嘴唇,不竭深呼吸的少年,难以迈出一步,双臂不断的颤栗,望着那边楚楚不幸的老寺人,下不去手。
“林冲现在终究如愿以偿了。”白宁收回视野,放下了帘子。
“殿下殿下饶命啊老奴当年还抱过殿下的。”斑白的脑袋呯呯的磕在地上,牵出殷红的血丝,“看在老奴奉侍先皇半辈子的份上,绕过老奴一命吧。”
回到冰寒的宫殿里,他坐回到冰棺的中间,未曾抱怨过,唯有此次他终究开口说话了。
远处的山岗那边,孤零零的两座坟紧挨在一起。
往年她回过西辽一次,当时父亲耶律大石已经在铁木真的铁蹄下战死,再厥后就没归去,传闻那边已经被夷为高山,当年跟从耶律大石西征的人要么死了,要么降了,归去的意义也就不大了。
盘跚上前的秦桧,抛弃拐杖,眼眶红起来:“这一别,怕是再也难见了,就让老臣再拜你一次吧。”
噗!
刀身没入汪直的胸口,拔出时,血如泉水般涌出来,淌了一地,有些溅在赵厚的脸上,吓得他手中一松钢刀掉落在地上,弹跳时,白宁面无神采的牵着他跨过了尸身,跨进了垂拱殿。
“督主!!”
“舅爷爷,厚儿下不了手,不想杀人”赵厚摇着头,神采煞白。但是,暗影覆盖过来,一只冰冷的手握在赵厚颤抖的手背上,刺了出去。
他说:“等不了,那就不等了不等了,相公带你看一眼这繁华的天下,相公一辈子守着的天下,赏识这里的巍峨绚丽山,清澈甜美的溪水,然后我们完整分开这里。”
耶律红玉便沉默了下去,走在前面,火线是充满生机的花圃,杏黄的叶子在风里飘着,鸟儿啼鸣在枝头,花圃中心,用篱笆拱卫着一支花苞,披发奇特的湛蓝色彩。
“师父要去后殿?”
白宁只是看了一眼,冷静的分开了。
不久以后,一辆马车悄悄驶出了皇城,身后只稀有十名侍从跟着,穿过了川流不息的街道,走过了一户本来林姓人家的小院,这里已经换了仆人,一家几口人热烈的在院中用饭、闲谈,车辕转动,驶出了城门,走过了山岗一起向南。
“好!”
“会之为何不在金殿领赏,莫非也有闲心与本督看看这里曾经熟谙的一砖一瓦?”
“厚儿,记着,为王者,不得有仁厚之心。”他将赵厚按坐到了龙椅上,“这身下的这座龙椅就是用血染出来的,不是靠仁心得来的。”
“吾皇万岁”
白宁回了一趟白府,内里的人都已经搬离了这里,空荡荡的院子,花圃杂草丛生,悦心湖上的凉亭也在一场暴雨后倾圮,没了昔日的影象。
负手的身影利落的承诺一声,他望着跪下的白叟,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然后回身不再看一眼,挥手道:“会之,放心去吧。”
少年天子点了点头,就算现在还不是太明白,将来或许有一天,会明白本日白宁说的这番话。
身影扑倒在地,滑行出去撞在门槛上,装有玉玺的匣子滚落到白宁脚边,哈腰拾起,交到赵厚的手中,“手上沾血的天子,才是合格的天子,厚儿,来完成你即位前的最后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