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这回可真是刻苦了,人瘦了一大圈,脸都凹出来了,气色特别差,开初我出来他还睡着,房里又暗,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那模样,可真和死人差未几……”张姨娘自发讲错,仓猝朝地上啐了几口唾沫,“呸呸呸,大吉大利!老天爷保佑相公多福多寿,长命百岁!”
柳蓉娘虽仍有气,但相公已经如许说了,她如果再不依不饶,倒显得她得理不饶人了。她低低承诺了一声便往外头走去。
张姨娘转头,见说话的是名着浅藕色衣裙的女子,恰是莫亦清另一房小妾吕玉珠。她心知吕姨娘说得有理,只是心中愤恚难抑,见着吕姨娘便一股脑向她倾诉心中憋屈,指着脸上红肿道:“玉珠姐,你看看我被打成甚么模样了?她虽是正妻,可也不能……”
吕姨娘体贴肠问道:“相公看起来如何?”
香萍缩着身子含泪跪下,委曲道:“奴婢也忍了好久了,可夫人好久都不返来,奴婢实在忍不住了才分开一小会儿的……”
本日她为了偷偷溜进院里去看望相公,没有带上丫环,单身一人去了主院,若非如此,也不至于在柳蓉娘手上吃那么大的亏了!真是越想越怒!
张姨娘一脸茫然:“奇特么?夫人本来就不喜好我,她嫁给相公两年多了也没有怀上,自我嫁入这府中她就没给我看过好神采,对你不也不时都防备着吗?之前有相公主家,她不能做得太较着,现在相公受了重伤,她就没甚么顾忌了!”
香萍吓得缩手缩脚,低头不敢看她:“夫人,奴婢没有偷懒,一向看着门口呢,就是方才尿急了,去解了个手,谁晓得就这会儿时候张姨娘就过来了……”
莫晓一听并非甚么大事,只是争风妒忌,张姨娘说了些刺耳的话,柳蓉娘虽没多提本身说了甚么,估计说话也不会好听到哪儿去。一个巴掌那里拍得响?
柳蓉娘对劲地弯弯嘴角:“好了,别再闹了,相公要温馨疗养,不想听你哭闹。香兰、香萍,你们把她赶出去。”
叫了几声后,忽地有人在背后劝她,声音轻柔甜软如蜜糖:“阿萸,别再闹了,若要惹得相公腻烦就得不偿失了。”
吕姨娘悄悄点头,皱眉道:“我总感觉相公受伤一事并不简朴,夫人像是在怕甚么……”
柳蓉娘垂着嘴角,重重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白她一眼:“就跪这儿,把门看好了!”说完不再看她,叫上香兰一同去把菜肴端来。
张姨娘听吕姨娘这么问,就有些不欢畅起来:“先前是你说顾虑相公的,我让你一起去看看,你又不敢去,这会儿倒问得这么细!如果方才你同我一起去了,我也不至于叫夫人欺负成这模样了!”
张姨娘这一回吃了大亏,那里肯忍气吞声就这么归去,院门固然反闩了,她还是不甘心肠打门喊叫。
张姨娘还是怨气满腹,吕姨娘连拉带劝,将她带回西院,这是两个姨娘共住的小院。吕姨娘让小丫环打来温水。张姨娘洗了脸,又重新把头发梳起来。
“嘘――”吕姨娘表示她轻声,拉着她走开十几步,才小声道,“相公伤重,恐怕难觉得你做主,这会儿夫人才是主持一家之人,你且先忍过这段时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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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姨娘陪着笑道:“是我不好,胆量小又怕事,夫人又是那么泼悍的性子,我只要被她瞪一眼骂一句,心就要怦怦的跳好久呢!阿萸,本日是姐姐对不起你,你不是喜好我那对红玉镯么?我送你当作赔罪好不好?你别再生我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