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红分两种,一便是酒馆里名为女儿红的酒;二则是女子出世时埋在树下,待得出嫁时才取出饮用的酒水。容洛彼时因九皇子,曾去过金州,那一处有着第二类的端方,故而女儿红是决计不会端出来售卖。可余知岚说这酒是金州带来……便不得不让容洛沉思了。
而那位裴静殊——则是四嫁里对她最好的一人,她欠过他一份情面,一份活命的情面。
又望向男人,轻声问道:“如果未曾记错,公子姓裴名静殊……不知可对?”
远远看着余知岚被裴静殊说了几句甚么。容洛也顾不上很多,待得二人下楼,便筹算去寻随行的张太医来瞧瞧这酒中是不是掺了甚么东西,毕竟余知岚此人抨击心极强。她怎能不防?
此言不假。她宿世时曾经四嫁,前二嫁俱是文景帝,也就是她父皇所赐。而后二嫁则是文成帝容明辕赐下。这四嫁的工具皆是大宣中的佼佼郎君,性子却不尽不异。现在不测撞上的二人都是她宿世曾经克死的夫君之一——余知岚是最后一嫁,出降时他已死了两位夫人。当时他因功劳丰伟,并不将容明辕放在眼中,但他夺目至极,容明辕寻不得他费事,只好让她出降,以寻借口将其贬谪撤除。余知岚确切傲慢至极,大宣公主有不召见则驸马不成到府上的权力,可他却三番五次擅闯乃至欲逼迫于她,若非齐四海令他惧怖,她早已受之毒手。多年来她还是没法健忘,当今见到余知岚则更加讨厌。
包堆栈实是何姑姑的主张。分开长安时容洛便带了很多人出来,除她与恒昌、秋夕三位亲信以外,宁杏颜与齐四海也一同随行。而这二人又各自带了宁家军侍卫、齐家寨来的兄弟,一行人加起来统共二十余人不止,包了一间堆栈还是挤的了——不过,有驿馆替容洛分担了部分,却也不是塞不下余知岚这四五人。
但宁杏颜哪有这般好脾气。指尖叩了叩凭栏,她话尾一滑,唇角扬起滑头的弧度:“不过……哪二人住哪间客房,可都要由抓阄说了算。”
宁杏颜见此,忙拱手恭贺了一番。容洛在一旁瞧着,见她恭喜裴静殊时悄悄将纸条收进了左袖,右手则敏捷一翻,抽出五张纸条来。
盯着蓝衣男人看了一阵,宁杏颜蹙眉问道:“不知公子贵姓?”
宁杏颜善于的事物与别人多有分歧,或者说,她兄长宁顾旸落空的童趣全都由她弥补。少年郎们好的斗鸡,斗蛐蛐,赌马等等,平常女儿家决计不会去碰。可宁杏颜不一样,她对此不但爱好,并且还极其精通。畴前在隆福宫时她就教容洛玩了很多儿郎们喜好的东西,某日更不知是从哪位将士手里学来了出千的招数,仰仗一手好千赌来了不知多少好东西。抓阄?清楚就是按着她喜恶安排他们入宿。
蓝衣男人这才忆起本身没有报上名姓。施施揖首,还未言语,容洛便已含笑启唇:“裴公子。”
三两句话圆了裴静殊的猜疑,他眼中夹了歉意。但不知容洛身份,却也不好再说甚么。端量容洛斯须,他在宁杏颜手中抽出一枚纸条。展开以后,下方果不其然是个“上”字。
见容洛直接来问了本身,蓝衣男人明显非常不测。微微扬眼,还未开口,中间的余知岚便笑着抢了话头。
“这是鄙人在金州获得的女儿红。”凝睇着容洛柔婉的颜容,余知岚眼中夹了几分阴沉,仿佛是豺狼盯上了他的猎物普通,“听店家说是藏了十八年的酒,娘子让我等投宿,鄙人也不知如何报答娘子。小小薄礼,还请娘子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