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笑的出来。”慕容凝有些责怪地睨了他一眼,“那你必定也不晓得慕青云满门被屠了。”
“若说命由天定,我便破了这个天又如何?有人想一手遮天,可也要看看这人间的善恶循环,因果报应。我虽司命,却不信命!我的命,未央宫的命,只把握在我的手中!” 慕容凝漆如点墨的眸子里,但愿和复仇的火焰熊熊燃烧,点亮了那妖娆的容颜也光彩夺目。
“忘了吧。” 陌上尘叹了口气。
她微微翘着嘴角,半偏着头,那笑容里深蕴的光芒竟好像火树银花在深夜绽放。
“毫不会健忘那吞噬统统的大火,不会健忘那四散喷溅的鲜血,不会健忘熟谙的面庞一个个在我面前倒下,不会健忘那一 个个高举屠刀的蒙面人,不会健忘姬叔叔挡住我们而被七刀砍中的脸……更不会健忘……无夜在我的面前,永久的坠入了时空的另一端……”
“陌,紫微失曜,但是你奉告的陛下?”
“这才对嘛。”慕容凝悄悄地抱住他,他的度量并不暖和,肋骨模糊有些硌人。她却感觉有说不出的放心。
“有些事,你不会想提的。”陌上尘摇点头,苦笑。
“畴昔了?”慕容凝牵了牵嘴角,笑容凄绝,“不,过不去。”
“那你又何必活下来?”
“竟然不是你。”慕容凝神采凝重,眉头紧蹙,有些迷惑:“宫中竟另有谁能有如许的本领?”
慕容凝忽地笑了,“你还没有教完我忌讳之术星斗之力,你还没有陪我在未央宫赏尽春花夏荷秋月冬雪,你还没有看着 我十里红妆八抬大轿嫁人,如何,是想逃掉么?”
他叹了口气,银色的瞳孔在黑夜中灿如辰星:“阿凝放心,我承诺过要好好照顾你的。”
她的声音是死力忍耐后的嘶哑,沉沉地带着恨和怒,在喧闹地夜里却刺耳而令人不安。
他有些好笑地看着她黑眸里异乎平常的当真,抽出被她握住的手敛在袖内,还是淡然:“阿凝,你何必如许刚强。”
“我虽掌钦天监,却早已不再体贴这些了。然你如果说这秘术高人,宫中怕是没有的。”
氛围寂静了下来。
“命由天定。阿凝,你切莫过分固执。”陌上尘不无担忧地看着她。
他摇了点头:“已经死去的人,还能如何活。”
风息树止,他再次开口,声音苦楚凄婉,如同跋山渡水历经沧桑经年之久才达到她的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