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见上师已醒,赶快掌灯,禀道:“上师,内里杜嬷嬷遣了小丫头来报,畅春园的郑上师和郑嬷嬷夜里来打门,说是有急事,门房领了出去,杜嬷嬷安设二人在偏厅里。小丫头说,郑上师看着与常日不一样,似是有些,被吓着了。”
郑上师的哭声倒是劝不住,抽抽哒哒的说不出话来,陈上师无法,瞥了一眼看着似是沉着些的郑嬷嬷,沉声道:“你说,到底何事?”
崔绾绾闻言虽是骇怪,却遵师命而行,只说了些体贴的话,便辞职了。出了陈上师的院子,叮咛绿茗留意刺探,又叮咛王嬷嬷也去内里探探昨夜产生了甚么事。
那边紫苏得了信儿,也是惊奇不定,听了小丫头的话,也不知详情,却也晓得郑上师与陈上师是同亲的友情,这么深夜相求必然有要紧的事儿,她不敢迟误,又忙打发一个小丫头去请了红袖姐姐来,又去里间唤醒陈上师。
这么闹腾一番,天也快亮了。陈上师神情怠倦,倒是偶然安息,紫苏服侍着她梳洗换衣,又叮咛摆了早膳来。
杜嬷嬷领着郑上师和郑嬷嬷二人到了花厅,红袖身后跟着一个贴身婢女,也前后脚出去了。
陈上师胃口不佳,吃了几口粥,便放下碗,叮咛撤下去。
陈上师一时又惊又急,扶了郑上师坐到桌案边,又挨着她身边的椅子坐了,抚着她的手,柔声问道:“阿柔,产生何事了?你且莫慌,先与我说来。”
一边的郑上师抽抽哒哒的哭个不断,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直往下落,红袖已经叮咛人给她换过三条帕子了。
杜嬷嬷来回禀,说是已安设好郑上师和郑嬷嬷,叮咛了婢女婢候梳洗和早膳,有郑嬷嬷安慰,郑上师好些了。
门房的仆妇领了郑上师和郑嬷嬷来,院门口值夜的仆妇见了来人,瞧了她们的模样儿,又听了门房的禀报,也不敢怠慢,忙去回禀了管事的杜嬷嬷。
杜嬷嬷随后赶了过来,一面唤了一个值夜的小丫头去找陈上师的贴身婢女紫苏,一面将二位深夜来客让进屋内,在偏厅安设了,叮咛小丫头奉了茶来,见那郑上师捧着茶杯的白净双手竟在悄悄颤栗,头上钗环混乱发髻疏松,两颊似另有泪痕,两只眸子儿定定的也不知瞧向那里......这副模样儿,瞧的杜嬷嬷心内骇然,这是出了多大的事儿?深更半夜找到这儿来,可别扳连了邀月楼!上师心肠好,又是同亲,唉,怕是躲不过事儿了......
“你重新说,细心说,究竟何事?”陈上师沉声打断。
陈上师微微松了口气:“照如此景象,武大人当无性命之忧,伤的,约莫也不重,你差人再探探。另有怜儿,郑嬷嬷说她投了湖,也不知是死是活。阿柔那边,先安设着,真是个不费心的,她那样的性子,如何恰好招惹了如许的大人!阿谁怜儿,胡涂心肠,白生了一副好面貌!”说到厥后,语气里满满的恨铁不成钢。
郑上师一见陈上师,便拜倒在地,哭着喊一声:“玉娇姐救我!”再也说不出话来,只顾哭成一团。身后的郑嬷嬷也赶快跪下拜倒。
红袖出去,回禀道:“上师,婢子已差人刺探过了,畅春园本日关门停业。园里守着七八个壮硕的男人,看服制是武大人府上的仆人,园子里的乐工舞优一世人等,皆不准外出。武大人府上,暂未探到切当的动静,不过,府里并未见惶恐异动,似是,没有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