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完信,陈上师先前略显严峻的眉头伸展开,脸上重又规复昔日的笑意盈盈。
“既如此,信女也不赘言。那孤女名唤崔绾绾,信女欲收其为徒,细询之下,方知此女竟不知前尘旧事,连父母也不记得。信女恐有不当之处,故而前来,恳请大师指导。”陈上师言辞诚心。
歇过中觉后,感觉精力利落了。陈上师便细细考虑庵主的话。云空大师乃得道高人,长年云游四海,行迹不定,传闻已经好几年未有人在长安四周见到她了。未曾想,绾绾那丫头沉痾之时,竟能巧遇大师返来,幸而保命。还能得大师为其诵经,想来那丫头的命格不凡。
陈上师回礼,道:“大师有礼。信女本日前来,一为拜佛祈福,二来,有些俗事须叨扰庵主指导一二,不知大师可否举荐?”
没几日,冀州的复书便送了来。白薇拿了信来找陈上师,陈上师忙接过,叮咛小丫头拿了戳子来,谨慎翼翼的撤除蜡封,拿出信来。
马车达到慈济庵山下,尚未及辰时。世人下了马车,拾级而上,却已见来往的香客信众络绎不断。进了佛殿,更是香火鼎盛。
陈上师跟着女尼进了客室,在木几右首的蒲团上坐定。白薇及杜嬷嬷在门外侍立。不一会儿,庵主进得门来,先施一佛礼,道了声“阿弥陀佛!”陈上师忙起家,顿首回礼。女尼也向庵主回了个佛礼,便退出门外去了。
那女尼顿首道:“施主言重了。庵主乃化外之人,早已不问尘凡俗事,恐不能解了施主的烦忧。”
陈上师客气的道:“信女无礼,叨扰大师了,还望大师包涵。”
白薇看在眼里,便笑道:“前几日见上师苦衷重重的,本日可算畅怀了。”
陈上师心中一动,忙站起家,恭送庵主拜别。随后出门,领着世人下山回城了。
“你也不必过谦,我知你见地极不普通,这些年帮手我打理表里,一应人事尽皆熟谙,必不会看走眼的。”陈上师赞着白薇,又道,“也罢,你的性子,还是我来讲吧。卓盈,倒也是小我才,比静宜更多几分小巧,这几年教习小舞优也是经心极力。她的年事,有二十二了吧,你替我探探,她是想留在邀月楼做教习姑姑,还是想脱籍嫁人。”
转念又想到,白薇说听到那丫头唱的歌曲,虽听着奇特少有,却甚是好听。观那丫头模样儿脾气,确有几分天赋。莫非,这也是上天赐赉邀月楼的缘法?
“施主,我慈济庵立香堂已近百年,秉承佛祖慈悲大德,设立孤幼院,收留人间无依托之费事孤女,人数之浩繁不成数。这些孤女,可由亲眷寻回,亦可由善人收养,全无下落者,可削发为尼。施主所言之崔绾绾,乃婴孩时偶被庵里女尼拾得,数年来,未有亲眷寻她。施主如果青睐于她,便是她的造化了。”庵主顿了一顿,又道,“此女年月朔场大病,几近没了性命,谁知昏倒七今后竟俄然醒了,倒是她造化大。她年事尚幼,经此一劫,记不得前尘旧事也是道理当中。”庵主说完,又朗声道着佛号,“阿弥陀佛!我佛门中人,凡事讲究缘法。尘凡俗世,祸福无定命,凡是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