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郎中端起茶盏轻啜一口,便放下了,这才朗声道:“上师不必忧心,崔女人因时令窜改,导致冷热不调,现在已发了汗,我再开一副方剂,吃了药歇几日便可无恙。只是......”
到了正厅,陈上师请刘郎中落座,又命紫苏奉了茶来。
崔绾绾赶快拈起一颗蜜饯丢进嘴里,方才几近被苦的麻掉的舌尖,此时尝着酸甜味,却觉着怪怪的,蜜饯也不如平常的味道了。看一眼碗里黑乎乎的汤药,又看一眼满脸含笑望着她的白薇,只得硬着头皮,闭上眼,张嘴将一碗药一口气倒进嘴里,又一抬头吞了,也不吃蜜饯,放下药碗,便抓过赤忱托着一盏茶大喝一口,才算是将唇舌间那股子苦味压下去了。内心悄悄嘀咕,今后千万不要抱病,在唐朝,这一副退烧药也苦成如许!
崔绾绾吃了药,又昏睡了两个时候,发了一身汗,才算是醒了。
“如此,老朽便告别了。”刘郎中起家,拱手道别。
“郎中有话但说无妨。”刘郎中一个只是,蓦地顿住不语,眉尖微微蹙了蹙,陈上师心中一惊,便立时接了话,请郎中直言。
“姐姐,我歇几日就好了。”崔绾绾固然还是感觉身材踏实有力,脑筋却复苏很多,“不会误了下一场乐舞的日程。”
“女人醒了!女人可好些了么?”绿茗正在卧榻前给崔绾绾换帕子,见崔绾绾动了动,紧接着睫毛一颤一颤,渐渐展开了眼,却又立时合上了。
“婢子不累。”绿茗赶快道,“婢子就守在女人这里听叮咛。女人昨日就未用晚膳,本日已快晌午了,不如让魏嬷嬷去做些清粥来?”
白薇至卧榻旁侧身坐了,见崔绾绾挣扎着想坐起,便扶了她起家,又拉过一旁的枕头给她靠着后腰。
“只是,崔女人脉象混乱,似是有惊慌之症......我的方剂里添了两味宁神的药材,却还需崔女民气下放宽,才可病愈。”刘郎中说的略有些含混。
“师父,姐姐,你们一向守着我?“崔绾绾有些不美意义,“我只不过是有些感冒......”
紫苏双手捧着一个锦袋奉上,刘郎中接了揣进袖袋里,便背起药箱出门。陈上师说一声“郎中慢行”,又叮咛紫苏送了郎中出去。
崔绾绾这会儿感觉精力很好,便招来绿茗,问她病中的事,得知白薇守了她大半夜直到方才分开,又叮咛给她喂姜汤,擦身子,敷额头这些,不由心中打动。待听到绿茗说她病中被梦魇住,说了很多胡话时,崔绾绾内心一个格登,面色一凝,忙问绿茗道:“昨日灞桥边的事,你可都说与姐姐了?”
“不怪你们。”崔绾绾了然,便道,“你们折腾这么一场,也都累了,几小我轮番着守在中间,余下的人先歇一歇。”
陈上师想到早膳时白薇说的话,心下已然猜到七八分,便点点头道:“郎中医术高超,我心中稀有了。”
陈上师和白薇用过早膳,王嬷嬷和杜嬷嬷便领了刘郎中过来。
崔绾绾饮完这一杯,才感觉好多了,喉间和嘴唇都不那么干了,此时又见陈上师出去,便想起家,被陈上师抬手制止了。
“也好。”崔绾绾点点头。在门口候着的赤忱,闻言赶快打起帘子出去寻魏嬷嬷传话去了。
刘郎中搭了脉,又翻看了崔绾绾的眼皮,便收了诊箱,表示陈上师外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