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街道,撤除宵禁时候,仿佛永久是繁华的,街上人声鼎沸,车马如织。
文人雅士集交友游,登高望远,诗赋相和,谈古颂今,文采风骚。
世人上楼,挑了一个视野极好的位置坐下了,伴计很快便送了一壶茶来,红袖给世人的杯子里斟上。白薇又叮咛小二上几道特长菜,要爽口不油腻的,小二得令退下,不一会儿,单手托着一个大木托盘,来到桌边,敏捷的摆好六个盘子,白薇点点头,小二躬身让了,说一句“几位高朋请慢用”便退下了。
妖孽所过之处掀起的风波停歇后,世人的马车又出发回城。
世人饭毕,又坐着喝了杯茶,说了会儿闲话,便筹办拜别。正欲起家,崔绾绾的视野扫到一仙颜妇人,那妇人一头乌发挽成堕马髻,饰一支翡翠镶珠步摇,碧水蓝的绫罗襦裙,行走中尽显袅娜风骚。而她身后的少女,更让人看的错不开眼,十四五岁的妙龄,肌肤胜雪,红唇如樱,苗条的黛眉下,一对儿剪水双眸含情脉脉,粉腮下漾出两汪酒涡,盛着浅浅的笑意,一袭玉色轻衫薄罗裙,更衬的整小我娇柔娇媚,人见人怜。二人身后跟着两个仆妇,两个婢女,正由小二领着上楼来。
不过崔绾绾还小,她现在只要五岁,不能想这些。看看身边的白薇,俄然很但愿她能有一段嘉话。
凌云阁是一幢依山临水的木楼,雕梁画柱,斗拱飞檐,又因名曰凌云而深得士子们推许,每年春秋二季,凌云阁上便有各种诗会、文会。才子们站在高高的楼上,极目远眺,文思泉涌,饱蘸笔墨,一挥而就,端的是萧洒称心。诗会和文会上的作品,很快便有各家的仆童誊写出来,再经过书斋酒坊的各色人等歌颂,歌舞楼台的伶人传唱,这中间,不乏酸文假醋之辈,也确有真才实学之人,传出的诗文亦是鱼龙稠浊良莠不齐。不过恰是如许,才显出这个期间的魅力,兼收并纳,百花齐放,良与莠,自有悠悠众口与汗青长河来评说。
崔绾绾流连于山川秋色当中,心内感慨做一个当代人的好处,就单是氛围清爽这一项,上一世活了二十多年都没得比。另有城外的山川,青山碧水,绿意盎然,水是眼波横,山如眉峰聚,现在就徘徊在眉眼盈盈处,好一番心旷神怡。
“要一个二楼的雅间儿。”白薇对热忱迎客的伴计叮咛道。
这敞轩虽不及雅间儿的私密性好,但安插的也极其高雅。崔绾绾觉着菜也非常适口,有荤有素,却都是爽口不腻,吃的苦涩。
方才俄然的状况下,马车内世人皆是一阵摇摆,白薇仓猝伸手扶住陈上师,红袖扶了一把崔绾绾。
白薇看一眼陈上师,见她点头,便又叮咛伴计:“依你,挑个靠窗的位置,再给我们上壶好茶来。”
崔绾绾看着面前的几页纸,稍稍松了一口气。笔迹已不再歪歪扭扭,显现手腕上的力道算是练出几分了,心境不再严峻,誊写也更安闲,纸上再无先前的狼籍,虽说她还是很难掌控前人从上往下誊写的形式,但已能够尽量写的整齐有序,且能节制墨迹不至于晕染,这字,算是能看了。
晌中午分,陈上师领着一世人来到一处食肆。门头的原木牌匾上,雕镂而成的“悠然居”三个字朴拙中透着漂亮,与这山川风景的天然意趣分外贴合。食肆是一栋二层木楼,室内桌椅陈列皆暴露原木之色,透着朴素之态,但是细看当中,竟是别有一番精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