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香姐姐,你娘亲做的点心真好吃。”崔绾绾吃着莲香娘亲做的糕点,不忘拉家常。
白薇已坐直身子,垂着头,不哭也不语,木木的听着陈上师说话。神采已褪去红胀,转为惨白,两只手死死攥着帕子,似要将帕子拧出水来。
“薇儿,切莫偏执。”陈上师又伸手重抚白薇的肩膀,“你娘亲与你父亲,当年确是倾慕相许,无法你父亲已有家中长辈做主许下的姻亲,你父亲也是无法,虽说只能纳你娘亲为妾,却待她不薄。你娘亲,是因病没了的......”
待心境平复,白薇哑声说道:“薇儿虽名为婢子,上师待薇儿实则如亲生女儿普通。上师顾念与我阿娘昔日的情分,薇儿却感念上师心疼之恩典。只恨薇儿资质鲁钝,未能在乐舞一途上有所建立,负了阿娘和上师的期盼。本日在阿娘墓前,薇儿更是惭愧难以自抑,未曾想让上师忧心了,是薇儿之过。”
陈上师轻叹一声,说道:“薇儿,我知你故意结。只是,你身为后代,自当尽孝。当年,你父亲也是不得已,你嫡母夙来容不下你娘亲,你自小儿的模样儿便像极了你娘......你父亲,一来忧心你,二来也是遵你娘亲的嘱托,将你拜托于我。这些年来,你父亲虽未曾来探视,也未曾接你回家,然他不时托人送些衣物钱帛,信里也对你颇多顾虑。”顿了一顿,又道,“这些年,我也托人刺探过一些,你嫡母和长兄越闹越不像话。你父亲的日子,只怕也是诸多不顺意。他今次的信里,还提及,已为你物色了一门好婚事,望你能嫁得夫君,今后能和和美美过日子。”
“薇儿,你切莫过于哀思伤身,你娘亲泉下有知,也不忍见你如此。”陈上师扶起白薇,慈爱的安慰着。
“那是天然的。”莲香塞了满嘴的绿豆糕饼,语音有些含混,“绾绾,我小弟长的可健壮了,已送去村里书院,能认很多字呢!下次探亲,带你去我们家看看他......我娘说了,有姐姐帮着补助些家用,便不足钱供弟弟进书院。我爹爹做工,我娘做些针线卖,家里的日子好过量了。我跟娘说了你,娘便让我下次带上你,还特地多备了些点心带返来......等我长大了,也能拿月银,帮上家里了......绾绾,你这么聪明,很快也能当舞优了,说不定还会成大师了呢......”
“上师言重了,是薇儿命薄,无此机遇,于上师无尤。”白薇忙劝住了,“上师,天气不早,我们也该回城了。”一边说一边扶着陈上师往墓园外走。候在一边的一个粗使仆妇忙举了一把油纸伞送过来。白薇接了伞,扶着陈上师上了马车。
“他十年来未曾尽半点抚养之责,这会儿却要来给我说婚事,我必不肯应的。”白薇的情感有些冲动,语音里带着颤抖,“我就服侍上师一辈子,不嫁人!想我阿娘一片痴心,为了他放弃乐舞,嫁他后倒是早早放手人寰......”
马车停在邀月楼后院门口,白薇先下车,回身扶着陈上师下来。大门口早有杜嬷嬷带着两个丫头候在那边。世人进门,陈上师叮咛白薇不必跟着了,归去好好歇歇,这里自有杜嬷嬷和两个丫头奉侍陈上师回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