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上师回到暖阁,表示陪侍的婢女退去,便将手札递与崔绾绾道:“此事原与你相干,你且看看,为师也不消瞒你。”
崔绾绾接过信,翻开看了,忍不住笑道:“难怪这鸣泉山庄富甲天下,还真是会做买卖。”
老庄主听着老夫人的话,双目微眯,捋了捋下颚几缕银须,略一沉吟,叮咛老仆服侍笔墨,伏案亲笔写利市札一封,拿红漆封了,命老仆交与大管事,马上备快马送去邀月楼亲手交与陈上师。
“夏季天短,又恐雪天路滑,我就不挽留了,今后,崔女人自会常来。”三夫人也不含混,午膳时老夫人的一席话已说的再清楚不过。
“是,师父,绾儿了然。”崔绾绾低头,声音低低,心内打动,鼻子微微发酸,眨眨眼忍下了。
老仆应诺,拿动手札出了上书房,自去办差了。
陈上师微微点头笑道:“上一回,我还当自此无缘了,未曾想,竟有这一番逆转。你今后便可常常去鸣泉山庄走动,将来挂牌献艺,也能沾着鸣泉山庄的名头儿,老庄主的要求合情公道,为师当场就应诺了,回执已交由大管事带回。”
陈上师细细打量了崔绾绾的几眼,笑道:“不是为师自夸,以你的资质,我这么调教着,又能搭上鸣泉山庄的名头儿,将来长安城乐舞行里,自有你一席之地。老庄主只收取五分利,可谓儒商,不过这利好,也不会少的,于商道也不亏。”
“绾儿,你且去歇歇。晚间见了高先生,也说与她听,让她也欢乐一场,这事儿,还是自高先生起的头儿呢,合该好好感谢她。”陈上师已晓得事情来龙去脉,又已确信崔绾绾得了老夫人赏识,心下欢乐非常,也没忘了高先生一番情意。
鸣泉山庄香雪堂,一顿宾主尽欢的午膳用完,三夫性命仆妇撤去桌案,另沏了香茶来。
“嗯,此事但凭师父做主。”崔绾绾道,“师父说可行,便便可行。”
三位夫人闻言都是一阵娇笑打趣儿。
“这些年你跟着卓盈,性子活泼很多,为师甚为欣喜。”陈上师拍了拍崔绾绾的手,“幼时但有任何不快,也该放下了,女儿家,活的尽情些好,莫要过用心重,委曲了本身。”
“母亲,您既盘算了主张,父亲还能违了您的意义不成?”大夫人忙笑道。
温庆余起家接过手札揣于袖袋内,拱手道:“上师客气了,此乃小人分内之事。小人这就回庄向家主复命,不叨扰上师了。”说罢,再一拱手,便大踏步出去了。
崔绾绾分开鸣泉山庄,由着马车不紧不慢的送她回到邀月楼。进了海棠苑,陈上师歇中觉已起家,听紫苏禀报说女人返来了,忙命领了绾绾进暖阁里叙话。
“有劳大管事了,请大管事稍坐喝杯清茶。”陈上师接过手札,叮咛仆妇上了茶,便自去偏厅拆信。不过一刻的工夫,陈上师出来,递上一封红漆封好的手札交与大管事,笑道,“劳烦大管事走这一趟,烦请大管事转告你家庄主,统统但如他信中之意。我的回执,便在这亲笔手书里,有劳大管事代传。”
“我早些去给你们的父亲说完了闲事儿,也好歇其中觉去。人老了,天冷,觉多。”老夫人笑着就筹办起家,大夫人和二夫人见状忙起家相扶,三夫人也跟着起家相送。
“绾儿免礼。且说说本日如何?”陈上师扶了崔绾绾,独自畴昔榻上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