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不经意地撇了撇嘴,倒是立马鼓掌笑道:“哎哟,我说娘呀!这俗话说的,寒窗苦读一十年,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金榜落款吗?我二兄弟吃了这几天苦又算得了甚么,想他苦读这么多年,定会金榜落款,衣锦回籍!”
陈初兰听得翠儿那抬高了嗓子的声音,开口道:“翠儿姐姐,我还没睡呢!”
刚起床的陈老夫人眯着眼睛坐在贵妃榻上。偌大的屋中,地龙烧得火旺,与外边冰霜满地的环境比起来,这里头可谓是人间天国。
灯烛燃烧,被打断的夜,持续安好下去,且很快就畴昔。
“姨娘睡着呢!女人也睡吧!”
接着,一个身穿褐红色棉衣,下着暗紫色裙子,头上插着一根金钗的中年妇女急仓促地出去了。她先是给老夫存候,然前面有难色地请老夫人挥退世人,最后,在老夫人莫名迷惑的目光中,走上前去,凑到老夫人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
杏子顿时骇然,灯笼惨白的光下,显得她的神采尤难堪看。见翠儿一脸严厉的模样,她赶快连连点头:“我晓的了,翠儿姐姐。今晚我睡死了,甚么都没听到!”
这半夜半夜的,也不知产生了甚么。听起来,就像张菊儿那边招贼了,然后一世人冲了出去,把窃贼给抓了起来。不过,再细心想想,仿佛不对。若真招了贼,怎会听不见张菊儿那恶妻一样的叫骂声。反而最早头那声尖叫以后,就再听不见她一丝半点声音了。
翠儿目睹着陈初兰屋里亮着灯,晓得陈初兰定是醒着,才边跨进门里,边抬高了声音对杏子道:“姨娘把稳女人被吓着,使我过来看看。女人没事吧?”
陈初兰的爹,陈永义,是河阳县陈氏宗族族长的嫡次子,于半年前就进京赶考了。他有一妻两妾。老婆孙碧莲,带着她所生的两个嫡子,住在隔壁的三进主院里,而两个妾,林红娟和张菊儿,则带着各自的女儿,住在这边的二进院中。林红娟和陈初兰,住在后边的小院。张菊儿和她的女儿陈初雪,住在前边。
老夫人接过碗粥,一手拿勺舀了一点,放到嘴边抿了一小口,点了点头,道:“今儿这粥煮得烂。”倒是俄然想到了甚么,她就这么叹了口气,道,“本日是会试头日,想到我儿要在那贡院里接连吃几天苦,我这内心头……”这话说的,竟然连声音都哽咽了。
早早过来服侍的大儿媳妇大夫人郑氏,从边上小丫环手上捧着的方盘里,拿起一碗红枣珍珠粥,端到她的面前。
倒是翠儿一指在她脑门上重重点了一下,警告道:“这件事你就当甚么都不晓得!烂都要烂死在肚子里,晓得吗?!莫要胡嚼舌根!不然死都不晓得如何死的!”
外边天寒地冻,屋中暖和温馨。想必任是谁都不肯从被窝里爬起来吧。
丫环冬梅为她戴上抹额。
而这个时候,有人来拍门。本来是林红娟的贴身丫环翠儿打着灯笼过来了。她身穿青色长袄子,头发随便挽着,几缕发丝还垂在乌黑的脖子边上,明显来得仓猝。
杏子将她送到门口。“翠儿姐姐,前院那边……”她毕竟忍不住开口问道。
夜深人静,陈初兰睡得极其苦涩。固然是个穿越者,可她现年的身材也不过五岁罢了,早在她的姨娘坐在边上就着油灯绣帕子的时候,她就窝在被子里,眼皮一点一点地重去,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境。小孩子睡得普通都比大人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