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本身院落,秋姜让锦书去库房取来了几筐炭、几匹厚布和几袋米,叮咛她给谢秀娥送去。阿黛看着眼热,忍不住嘀咕道:“她一个庶女,全部院子就两号人,哪用得着这么多东西?”
可秋姜没想到,到了院子里也没好多少。北风呼呼地吹,院子西边的槐树下另有个狗洞,冷风一股脑儿从那钻出去,吹得人不住打暗斗。
秋姜含笑点点头,指着身边一方矮凳道:“坐。”
“女郎如何不出来呢?”芷兰奇特地看了她一眼。
秋姜推了门进到内里,只随便扫视了一眼就不再看了,独自捡了张胡椅来坐。谢秀娥上前道:“舍间粗陋,三阿姊委曲了。”
秋姜去的时候怕轰动别人,又惹出事端,便从前面悄悄敲了小门。这处所恰是当风口,这才等了会儿,秋姜的手脚都冻冰了,用力地跺了顿脚。
秋姜一边打着颤抖往屋里疾走,一边对来开门的芷兰道:“这么大的洞,如何也不差人来补葺一下?这才十仲春,到了正月里、仲春里,那可如何过啊?”
谢秀娥一怔,竟被她堵得说不出来,本来佯装的平静也烟消云散,后退一步,低下头,脸上暴露了几分慌乱。
“你这儿,只要芷兰一人服侍吗?”秋姜问道。
秋姜不恼,又道:“你觉得我只是为了操纵你吗?明天你帮我,我是真的惊奇,真的感激。一个我看不起的人、看不上眼的人,我是绝对不会多看她一眼的,哪怕她真的胸有丘壑,能帮我扫平统统停滞。”
秋姜听得耸然动容,她晓得这母女俩的日子不会好过,但是听了芷兰的话,才知伸谢秀娥和赵氏难过到了何种程度,别说和她们几个端庄主子比了,就是她院子里的烧火丫环都比她们好过。
那侍婢疼得直堕泪,却不敢吱一声。
她是来称谢的,到了门口,拍门的手却停在了半空。
秋姜晓得她脾气使然,也不勉强,这屋内确切冷,只坐了一会儿便感觉浑身发寒,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另一个机警的奉承笑道:“七娘子那干瘪身子,就是套上了锦衣华裘也像只猴子,哪比得上阿黛阿姊冰肌玉骨、身形妙曼?”
秋姜松了松脖子上的玄狐皮围脖,又抹了抹头上的虚汗,见谢秀娥一向在劈面望着她,笑了笑说:“我不怕冷,只怕热,倒叫你笑话了。”
谢秀娥看到她,清楚是惊奇的,手却还在门上没有松开:“女郎深夜拜访,不知有甚么要紧事?”
谢秀娥住在姚菲院的偏院,是最西边的角落,常日阳光被前面的主院和东边谢令仪的院子挡去了大半,夏季倒罢了,夏季就像是冰窖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