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暄侧首看着鸾夙的背影兀自含笑,不一会便听闻了均匀的呼吸声。他晓得鸾夙已然入眠,这才垂垂敛去唇边笑容,换上如有所思的神采,看着帐顶兀自入迷……
“我正有此意。”聂沛涵点头。
臣暄宠溺地看着鸾夙,轻声笑道:“早晨喝了些酒,早点歇下吧!”
臣暄扶着佯装醉酒的鸾夙,在宫人的带路下先行拜别。待行至下榻的宫殿,鸾夙才展开一双清眸眨了眨眼,:“幸亏我机警,不然你惹得丁师叔不悦,看你如何清算这烂摊子。”
若说北宣的序央宫恢弘大气、寂静古朴,南熙的应元宫则是精美细致、豪侈富丽。南北两座皇宫,无形中也明示了两国百姓的脾气与爱好。
如此甚好,明君都该是以“仁”治天下的。
丁益飞见胜利说动了聂沛涵,毫不粉饰面上的忧色,附耳道:“老臣的打算是,在臣暄与芸儿出海那日……”
“莫非当初臣暄不是趁虚而入?”丁益飞冷哼一声,非常不屑道:“圣上与芸儿本是天作之合、相互情投,若非阴差阳错,现在早已成了鸳侣,又岂会被臣暄捡了便宜?后代情事他尚且耍手腕,江山逐鹿还能是个君子吗?”
此时臣暄尚且不知本身的性命危在朝夕,他犹自躺在床榻之上,看似入迷,实则是在思考一些事情。他以为本日聂沛涵非常非常,俄然命丁益飞来席上作陪喝酒,此事有些蹊跷。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吗?
“这不是明知故问?你若不知我找你何事,又岂会挑灯夜坐,等我前来?”臣暄会心一笑,如是说道。
“这倒是有些毒手。”丁益飞蹙眉沉吟半晌,俄然慎重道:“老臣心有一计……此事不如由老臣脱手,今后芸儿若要见怪,便怪到老臣头上。老臣毕竟是她的师叔,又是南熙重臣,芸儿即便恨我,也不会对我如何。光阴一久,想来她也能谅解我为人臣子之心。”
聂沛涵这才就着烛火抬首看向臣暄,嘲笑一声:“我还觉得是宫中保卫太森严,你寻不到机遇出去。”
“冷水甚好。”臣暄也不客气,在应元宫里折腾了半宿,实在有些渴了。他接过杯子一饮而尽,又啧了一声,才笑道:“畴前听夙夙说,你只喝净水与酒,她却没说,你喝的净水是上好的花间晨露。”
臣暄这一番话回绝得明显白白,涓滴没有给丁益飞留下余地,丁益飞面上仍旧噙笑,内里却已有些不悦。
“那鸾夙呢?”聂沛涵再道:“她若晓得我对臣暄动手,只怕会恨煞我,再极度些,怕是会殉情也未可知。”
臣暄顷刻笑得含混:“哦?我故伎重施甚么?”
对于丁益飞晓得臣暄诈死之事,当事人臣暄并不吃惊,毕竟丁益飞与聂沛涵、鸾夙皆有很密切的干系,晓得此事无可厚非。
聂沛涵终是微微噙笑,不再与臣暄绕弯子:“说吧!你深夜来此,找我何事?”
“你也看出来了?”聂沛涵隐晦地反问。
鸾夙眸中立时提起几分鉴戒神采:“你可别故伎重施,这是在应元宫呢!”
此言甫毕,聂沛涵终是蹙了眉,神情莫辨地开口反问:“教员让孤趁虚而入?”
聂沛涵仍旧坐在主位之上,垂眸看着杯中酒的光影,淡淡笑道:“谁说孤放不下她?现在孤手握南熙江山,同一天下期近,这后代情长之事,孤不会放在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