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吗?
臣暄寻了保卫交代的时候,直接从窗户跳了出来。但见殿内四下无人,唯有聂沛涵本尊坐在案前,挑灯看着奏折。
聂沛涵在心中冷静反复此言,俄然行至丁益飞面前,噙着伤害的笑意问道:“教员的打算是甚么?”
臣暄侧首看着鸾夙的背影兀自含笑,不一会便听闻了均匀的呼吸声。他晓得鸾夙已然入眠,这才垂垂敛去唇边笑容,换上如有所思的神采,看着帐顶兀自入迷……
丁益飞教诲聂沛涵兵法十数年,自问对他的心机再清楚不过,他晓得聂沛涵看似已经放下鸾夙,实在心中仍旧不舍。
想到此处,丁益飞不由叹道:“圣上既然放不下芸儿,为何不再争夺一番?”
聂沛涵这才就着烛火抬首看向臣暄,嘲笑一声:“我还觉得是宫中保卫太森严,你寻不到机遇出去。”
臣暄这一番话回绝得明显白白,涓滴没有给丁益飞留下余地,丁益飞面上仍旧噙笑,内里却已有些不悦。
聂沛涵仍旧喜穿黑衣,只是现在这墨黑服色绣了金丝蟠龙,为他平增了非常的严肃与华贵。
言罢臣暄将空杯子放回案上,点头轻叹:“还真是豪侈。”
臣暄与鸾夙皆无贰言。
“不,但她没有挑选我。”聂沛涵敛着声,低低道。
应元宫的保卫比臣暄设想中要强,他破钞了很多精力与时候,才摸到了处所。但出乎料想,聂沛涵的寝宫里仍旧燃着烛火,好似是在决计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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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是有些毒手。”丁益飞蹙眉沉吟半晌,俄然慎重道:“老臣心有一计……此事不如由老臣脱手,今后芸儿若要见怪,便怪到老臣头上。老臣毕竟是她的师叔,又是南熙重臣,芸儿即便恨我,也不会对我如何。光阴一久,想来她也能谅解我为人臣子之心。”
“圣上嫌她?”丁益飞有些不解。
丁益飞见胜利说动了聂沛涵,毫不粉饰面上的忧色,附耳道:“老臣的打算是,在臣暄与芸儿出海那日……”
话到此处,丁益飞俄然起家,面色诚心再道:“圣上,放虎归山,后患无穷!您要三思!”
“岂会?”臣暄笑容稳定。
“现在才过正月,南熙还是北风时节,倒霉于海上行船。你们待开春再走吧!”聂沛涵在席上笑道:“孤也好差人筹办船只。”
丁益飞眯着双眼看了聂沛涵好半晌,才持续道:“现在老臣也算是芸儿在这世上最为靠近之人,亦不舍得她跟着臣暄远走高飞。现在芸儿芳华貌美,臣暄尚能看在眼中,可今后芸儿容华谢去,二人生了龃龉,臣暄一定不会舍了她卷土重来。”
而此时,自臣暄与鸾夙分开宴上以后,聂沛涵与丁益飞却没有马上分开。君臣二人留在空荡荡的殿上,对着残羹残羹沉默无语。
这一句话也是聂沛涵想问的,因见丁益飞率先问出了口,便默不出声地等候臣暄的答案。
“实不相瞒,我与夙夙这一去,便是相携归隐,再不出世。是以这去处,丁将军还是莫要再问了。”臣暄在桌案下悄悄握住鸾夙的手,持续笑道:“现在连夙夙也不知我要带她去那里。”
“老臣恰是此意。”丁益飞答得分外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