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暄哭笑不得:“我还深思着他日向你就教就教。”
周建岭双眼微眯,似在腹诽臣暄。方才那挑衅的刘姓公子见状,忙对周建岭点头哈腰,煽风燃烧道:“周公子来得正巧,方才世子与鸾夙女人恩爱人前,好是羡煞我等。”他看了鸾夙一眼,又道:“鸾夙女人口齿聪明,鄙人自愧不如。”
臣暄说着,面上已暴露胜券在握之笑……
“先攒着,容我想想。”臣暄抬起垂帘看向车辇以外:“若不出不测,此事明日便会传入原歧耳中。待我去宫中会了他,再予你一并行赏。”
臣暄笑道:“若换做是我,亦难抵挡。”
臣暄无法地笑了笑,倒是发问:“你那一番‘茶事九编’之语,畴前怎得未曾听你提过?”
刘姓公子怎会不知臣暄与周建岭相争之事?现在他见救星已到,不由拊掌大笑:“好极好极,这出戏越唱越妙了!”
这话说得极其露骨,明显是存了再与臣暄公开相争之意。鸾夙侧首看向一向一语不发的臣暄,唯见他面色稳定,只用右手食指与中指夹着空置的酒杯,来回把玩。鸾夙不知臣暄卖得甚么关子,亦不敢再出言惹事。
园外镇国王府的马车早已侍立很久,见臣暄与鸾夙相携出来,赶紧接过二人上了车辇。待行了一段路程,鸾夙才对臣暄掩面笑问:“本日我这一番表示如何?”
方艺铎看了看臣暄,又看了看周建岭,两不获咎道:“我亦不知他是如何混出去的,还觉得是在场哪一名的厚交。”
鸾夙以静制动:“愧不敢当,中间请讲。”
心直口快?只怕是有备而来吧。鸾夙心中如是想着,面上只点头叹道:“鸾夙出身风尘,亦非我之所愿,故意以茶相敬,反招一场曲解。哎……”最后这一个“哎”字,叹得极其哀婉动听,委曲之意溢于言表。
芙蓉园仆人方艺铎赶紧起家相迎:“原就是玩闹罢了,周公子赏光前来,已是我芙蓉园之大幸。”这话说得极其巴结,也直接彰显了国舅周会波在朝中的职位。园内诸位公卿后辈见周建岭已到,亦纷繁起家相迎,客气不竭。
臣暄看着刑部将人带了出去,只觉本日戏已唱罢,才缓缓从案前起家,对方艺铎与园内诸人道:“本日教诸位看笑话了,个别牲口坏了芙蓉园的好情致。小王还是先行告别,下次若再小聚,艺铎兄可要察清来人。”言罢他已向诸人抱拳,又特地向周建岭告了辞,才携着鸾夙径直出了芙蓉园。
鸾夙不太短短四句,已是将世人的嘴都堵得严严实实。“高朋皆沉默”,如果这园内谁再多问一句,那便自认身份轻贱寒微;“君子意不说”,更指君子应知其意,现在即便有人对那“茶事九编”不懂,也须得不懂装懂了,不然便不是会心君子。
“我朝法规从未说过打狗有罪,本世子又何罪之有?”只听臣暄冷冷回道:“镇国王府打狗,从不看仆人。”他朝刑部侍郎摆了摆手:“周侍郎,有劳了。”
那刘姓公子此时仍旧捂着额头,鲜血已滴在衣衿之上。他清楚是受人教唆,见周建岭公开矢口否定,亦不敢当众道破天机,唯有恶狠狠道:“臣暄!你仗着你老子军功在身,本日公开脱手伤人!这笔账又要如何算?遵循我朝法规又当如何措置?”
鸾夙话到此处,不但刘姓公子想听,园内诸客亦被勾起了稠密兴趣。但是鸾夙却只是摇了点头,悄悄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