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夙话到此处,不但刘姓公子想听,园内诸客亦被勾起了稠密兴趣。但是鸾夙却只是摇了点头,悄悄叹道:
刘姓公子闻言,挑眉再问:“愿闻其详。”园内诸人听了,亦是惊奇以外又存猎奇,皆想听一听鸾夙的“茶事九编”到底有何新意。
心直口快?只怕是有备而来吧。鸾夙心中如是想着,面上只点头叹道:“鸾夙出身风尘,亦非我之所愿,故意以茶相敬,反招一场曲解。哎……”最后这一个“哎”字,叹得极其哀婉动听,委曲之意溢于言表。
“即兴阐扬,我已经忘了。”鸾夙终是显出谦虚神采:“如果再被人问下去,我定会露馅,答不上来。”
臣暄说着,面上已暴露胜券在握之笑……
芙蓉园仆人方艺铎赶紧起家相迎:“原就是玩闹罢了,周公子赏光前来,已是我芙蓉园之大幸。”这话说得极其巴结,也直接彰显了国舅周会波在朝中的职位。园内诸位公卿后辈见周建岭已到,亦纷繁起家相迎,客气不竭。
鸾夙以静制动:“愧不敢当,中间请讲。”
刘姓公子见鸾夙面色安然,想了半晌,指了鸾夙手中的茶盏,道:“此事既以‘茶’而始,那便以‘茶’为题吧!还望女人作辞赋一篇。”
“我朝法规从未说过打狗有罪,本世子又何罪之有?”只听臣暄冷冷回道:“镇国王府打狗,从不看仆人。”他朝刑部侍郎摆了摆手:“周侍郎,有劳了。”
诸人听闻国舅家小公子周建岭已到,纷繁转首看向臣暄。臣暄却仍旧盯着那挑衅的刘姓公子,面上看不出半分神采。
鸾夙不太短短四句,已是将世人的嘴都堵得严严实实。“高朋皆沉默”,如果这园内谁再多问一句,那便自认身份轻贱寒微;“君子意不说”,更指君子应知其意,现在即便有人对那“茶事九编”不懂,也须得不懂装懂了,不然便不是会心君子。
刘姓公子闻言早已暴跳如雷,再指着鸾夙对周建岭道:“周公子瞧她不是牙尖嘴利是甚么?”
臣暄哭笑不得:“我还深思着他日向你就教就教。”
刘姓公子没想到鸾夙竟会当众撇得干清干净,竟一时语塞,直气得额上青筋透露,指着她道:“轻贱女子,本公子岂会受你口舌?”
园内诸人听闻此题,皆知他是故意难堪。再看周建岭不动声色,已明白是国舅公子在背面撑腰,决计抨击。如此一来,倒也无人敢为鸾夙说话,只要几人暗自怜香惜玉,心中不由为她担忧。茶之一事,既非庙堂政务,又非风花雪月,如何能在半晌以内做赋一篇?
刘姓公子见状,自发再胶葛在这吵嘴之上绝对占不了上风,便故意难堪于鸾夙,再道:“方才的确是鄙人曲解女人了,这便与女人赔个不是。”言罢已抱拳俯身,道:“畴前只听闻鸾夙女人色艺双绝,本来倒是辩才也佳。不知女人可吝见教一二?”
臣暄无法地笑了笑,倒是发问:“你那一番‘茶事九编’之语,畴前怎得未曾听你提过?”
周建岭狠狠咬牙:“世子说得不错。”
那刘姓公子此时仍旧捂着额头,鲜血已滴在衣衿之上。他清楚是受人教唆,见周建岭公开矢口否定,亦不敢当众道破天机,唯有恶狠狠道:“臣暄!你仗着你老子军功在身,本日公开脱手伤人!这笔账又要如何算?遵循我朝法规又当如何措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