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歧看向臣暄,冷冷道:“朕给你两个挑选。其一,她入宫;其二,她死。”
臣暄深深看了她一眼,携画而出。
思及此处,原歧便命寺人将美人图重新卷好,交回臣暄手中,又缓缓叹道:“朕不过故意试你一试,存曜不必这等寂然。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你少年豪杰,自是难过美人一关。也罢,本日朕既已了然你的情意,便也不再相逼,你如果至心喜好,便赎了她离开妓籍,召她做个贴身侍妾也好。”
臣暄面露不快:“微臣亦是镇国王世子。”
公然不出臣暄所料,他与国舅之子周建岭为了一个妓女而争风妒忌之事,终是传到了北熙武威帝原歧的耳中。臣暄从芙蓉园夜宴返来的第三日,原歧的传召旨意便到达了镇国王府邸。
鸾夙亦拥戴:“早去早回。”
臣暄震惊抬首,再看原歧。却见这位传言中残暴不堪的武威帝正伤害地盯着本身,面上一副狠戾神采。臣暄佯作痛苦万分,挣扎半晌才低低叹道:“微臣不该将画拿来……”
臣暄闻言立时双膝下跪,诚心请道:“微臣与鸾夙两情相悦……恕微臣难以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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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又何妨?”原歧嘲笑:“臣暄,你要为了个青楼女子,违逆于朕?”这一次,他唤的是“臣暄”,而非“存曜”。
臣暄闻言,目中顷刻浮上忧色,欣喜万分道:“圣上贤明!微臣肝脑涂地,誓死以报!”言罢又朝原歧行了大礼。
鸾夙撇了撇嘴:“没见过这么夸本身的。”
一个青楼女子竟能换来镇国王世子“肝脑涂地、誓死相报”八字忠心,原歧自发非常划算。他在心中讽刺臣暄,面上却假装驯良父老,苦口婆心对臣暄劝道:“你父王不在黎都,朕便是你的长辈。本日在此教诲一句,切莫再为女人开罪于人。这个分寸,你须得拿捏清楚,周家那边,朕替你善后吧。”
鸾夙闻言秀眉微蹙:“这人间尚无人敢怠慢帝王,你也不怕原歧恼你?”
臣暄立时面色一变,失态惊呼:“圣上不成!”
臣暄顿足而叹,语中不舍与哀恸闻者堪悲。半晌,方平复多少,视死如归道:“若为她性命考虑,微臣自是选一。然鸾夙性子刚烈,必定自刎守贞。她若死了,微臣亦不独活于世。”
原歧毫不让步:“朕若点头,不能也能。”
原歧早已晓得臣暄与周建岭争美之事,只是他见局势并未闹大,便故意听任,假作不知。直到前日听闻了芙蓉园中产生之事,这才鲜明发觉此事已不能算作纯真的争风妒忌,若不及时加以干预停止,恐有能够演变成朝堂之争。
臣暄面上尽是感激之色,深深昂首:“谢圣上隆恩!”
臣暄却恍若未觉,笑着入内谒见原歧,道:“微臣见过圣上,路上担搁,万望圣上恕罪。”他并未尊称原歧“万岁”。
“本日不是见到了?”臣暄揽袖搁笔,号召鸾夙前来抚玩,再问:“画得如何?”
鸾夙顿时语塞。
臣暄无法点头:“姻缘之说,微臣无能为力。”
一向侍立在殿上的寺人听了,大胆问上一句:“他会不会是做戏?圣上信了几分?”
“大胆!”原歧假作大怒:“有何不成?进宫是她的福分,亦是让你与周家释嫌的最好体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