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一句,臣暄已回身迈步,徒留坠娘立在原地,心中不知是悲是喜。
臣暄好似没瞧见来人,仍旧望着匾额入迷,半晌,方问道:“她身子如何?”
秋风萧瑟,草木摇落,似在难过过往酸楚,又似感慨红颜残落……
“然后你便醉了,”坠娘接过鸾夙的话,“世子见你醉酒,便命丫环将你扶到榻上。谁知你又吐又闹,折腾了半宿,世子只好回镇国王府邸歇下。
坠娘闻言心中一惊,不敢接话。
臣暄抹去脸上雨水,最后撂下一句“给她解药”便一个箭步踏入雨中,敏捷消逝在惊雷之处。坠娘仍旧跪在原地,转首望向无边雨夜,半晌方点头叹道:“祸水红颜……”
坠娘点头:“昨夜忽降大雨,你睡得沉,受了凉,今早有些发热。”
这般一想,臣暄立即将屋内烛火一一吹灭,又将案前的蜡烛吹熄。但是不近鸾夙之身还好,现在甫一走至案前,他立即闻到一阵女子特有的暗香。臣暄借着月光再看鸾夙,美人已是香汗淋漓,低低嗟叹,他这才发觉本身亦是满身湿透,唯凭着最后一丝明智勉强禁止。
翌日凌晨,鸾夙从榻上醒来,只觉本身额上发烫,嗓中干渴。她清楚记得昨夜本身是与臣暄喝酒,但是酒过三巡,再当如何,她却想不起一丝一毫。鸾夙模糊想起昨夜好似有一场无痕春梦,梦里不是旁人,恰是她与臣暄。
鸾夙摇了点头,接过汤盅兀自啜饮:“我夙来不常抱病,本日这病当真来得莫名其妙,昏昏沉沉难受得很。”
这一次话音甫落,门栓已响,斯须以后房门重开,坠娘容颜毕现门外。臣暄只觉欲望奔涌,难以抒发,心中恨得咬牙切齿,一脚踹在坠娘肩上,指着屋内的鸾夙喝道:“给她解药!”
“仅是微醺,并不大碍。”坠娘将被褥遮上鸾夙双肩,再道:“丫环们都在屋外候着,你既发热,便好好养着吧。”言罢又将汤盅递上:“先把药喝了。可需丫环奉侍?”
“二十年整……”臣暄在心中细细策画:“畴前名动黎都的舞娘容坠,二十年来容颜未改,心却重了很多。”
鸾夙勉强起家,想要下榻,但是双脚落地之际,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不由双膝一软,又坐回榻上。她抚着额头蹙眉回想,正欲唤人,却听房门“吱呀”开启,坠娘已端了汤盅款步入内。
坠娘低着头缓缓往隐寂楼外走,方走到楼前,便瞧见臣暄一袭白衣立在楼外,正抬首望着楼上匾额。匾上“隐寂楼”三个烫金大字笔势奇雄、笔锋微弱,恰是臣暄亲笔所提。
臣暄目睹鸾夙双臂痴缠,便一把将她拦腰抱起,走至榻前缓缓放低,神采虔诚如对待一件无价之宝。不过斯须,美人已是娇喘不已,浑身颤栗。
“有些发烫,乃是药效后遗而至,并无大碍。”
男女独处一室,原就相互吸引,更何况臣暄与鸾夙皆是风华正茂,气盛之时。此时两人里外套衫皆已湿透,鸾夙更如水中出浴。臣暄不自禁抚上她的背脊,只觉对方满身炽热,直将本身掌心炙得烫手。他闻着鸾夙浸出的体香,单手从她后颈缓缓滑下,毫无不测惹出美人一阵嘤咛。
雷声滚滚,闪电猎猎,瓢泼大雨已溅入屋檐以内。臣暄与坠娘各不相让,任由雨水铺面拍打。凉意缓缓袭向臣暄周身,一腔肝火却在贰心中燃烧,他再看坠娘理直气壮,一时之间更加恼火:“容坠,是否你在黎都太久,已忘了主子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