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歧见两个年青人言语当中埋没刀锋,不由再对臣暄笑道:“你不要太太吝啬,一个妓女罢了,莫非南熙堂堂慕王,还会跟你抢人不成?”
如此一深思,聂沛涵感觉该当找个掣肘之法,以便不时候刻提示臣暄,切莫忘了当日一诺。
转眼一晃三日已过,武威帝原歧的寿宴便在本日。这三日内,鸾夙再未见过臣暄一面,每日只听拂疏提及他的行迹。好似是南熙来了贺寿贺使,原歧钦点臣暄相陪,才累得他不但要运营出逃之事,还要分神与南熙使者相周旋。
原歧见状心中了然:“倒也有几分姿色,滋味如何?”
这亦是臣暄的打算之一,鸾夙面上只得假装暗澹之意,将苑内世人的闲言碎语尽数受下。甚么“百日恩宠光阴短”,甚么“不见旧人见新人”,甚么“拂疏枕边缠世子”……诸如此类的不堪之语,鸾夙在这三日内已听了很多,且还硬是一反昔日脾气,并不辩驳。
拂疏掩面一笑:“只等高朋入坐了。”言罢已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引着世人往厅内而去。
臣暄又是一声干笑:“但愿不教慕王绝望。”
即使今后不免兵戎相见、一争高低,但是现在,两人尚算盟友,且顾面前。
原歧这才点头:“朕的身份你可曾泄漏?”
三人边说边出了序央宫,坐上非常富丽的金顶马车,一起向闻香苑缓缓驶去。原歧虽说是微服出宫,却也带了数十名侍戍卫驾。侍卫们皆清一色骑马而行,前前后后将马车包抄起来,一行人也算浩浩大荡,走在街上甚是壮观。
世态炎凉,见风使舵,便是倡寮也不例外。
甫一分开闻香苑大堂,聂沛涵立即噙起嘲笑。为了本日一举,臣暄已前后策齐截载,是成是败,再有两个时候便见分晓。虽说臣暄尚算重诺的君子,但是他二人的商定只是空口无凭,他毕竟担忧臣暄会过河拆桥。
拂疏含笑一声回道:“世子叮咛,岂能怠慢?”说着已从丫环手中端过茶盏,道:“这是拂疏亲手煮的茶,还望几位高朋品鉴。”
臣暄决计走慢一步,欲让原歧先入堂内。岂知原歧亦是放慢脚步,侧首在他耳旁低问:“这便是惹她争风妒忌的掌事女人?”
“圣上放心,闻香苑高低只知是高朋临门,微臣不说,他们自不会问。这是欢场端方。”
三人一起调侃着臣暄的风骚佳话,时候倒也过得极快。待到了闻香苑门前,原歧仍被臣暄与聂沛涵逗得捧腹大笑,就连马车停下也浑然未觉。天子不说下车,寺人和侍卫也只得陪侍在侧,何况武威帝向来喜怒无常,世人皆不敢相请。终究还是聂沛涵提示了一句:“圣上,闻香苑到了。”
臣暄立时干笑:“闻香苑在城西,尚需一段路程,圣上可要叮咛起驾?”
不过一句话,已将难堪之意化解开来。
此时但见拂疏已在门前相迎,她见臣暄伴随两位锦衣之人前来,赶紧昂首见礼:“闻香苑掌事拂疏,恭迎高朋临门。”
臣暄白日里陪着南熙一众在黎都城内吃喝玩乐,夜里却还是回到闻香苑歇下,将皇家所赐的那座镇国王府邸视若无物。然别人虽是回了闻香苑,却不是歇在隐寂楼内,而是歇在拂疏的内室当中。
臣暄非常难堪,对原歧回道:“南熙慕王在此,圣上好歹给微臣留些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