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原歧当真表情愉悦,饮罢已是拊掌大笑,伸手指着陪侍来的寺人,道:“本日重赏!在场之人见者有份!”
听闻此言,聂沛涵顷刻变了神采,绝世容颜模糊浮出几分狠戾,伤害之意尽然闪现。鸾夙见状暗呼不妙,她还记得这黑衣公子最忌讳旁人提他仙颜,因而她赶紧挡在朗星身前,语带歉意向聂沛涵道:“公子息怒,我这朋友的确言行不当,鸾夙代他向公子赔个不是。”
“隐寂楼是那边?”原歧面露不解之色,亦不知臣暄为何变脸。
本日天然是大喜之日,举国同贺原歧寿辰。他们三人一起行来,城内高低可见喜庆氛围。此时臣暄与聂沛涵业已举杯,别离说了喜庆之语,便对着原歧一饮而尽。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曼面娇娥。白衣美人虽面覆轻纱,然那如烟端倪却精美如画。轻罗金缕,美目盼兮,转袖回裾,恍若仙子。世人一时看得痴了,有几人乃至屏住呼吸,再看长官之上的武威帝原歧,此时亦是目不转睛。
这一次鸾夙再也不假沉吟,脱口而出:“鸾夙大胆要高朋一纸鉴证,此生此世,我鸾夙与镇国王府再无半分干系!”
此时但见一个寺人敏捷在原歧耳畔说了些甚么,原歧面上立即恍然。他在臣暄与聂沛涵之间略略一瞥,目睹二人又将针锋相对,便对拂疏道:“本日我等是来赏美人的,看来我这贤侄已等不及了。那便快快有请鸾夙女人吧。”言罢他已举起酒杯,再向臣暄与聂沛涵道:“既有美人,岂能无酒?本日大喜,再干一杯!”
但闻堂内乐声渐大,舞姿渐媚,水袖扭捏,衣袂翩跹,好似连氛围当中也是脂粉香味。原歧兴趣又高了几分,竟合着节拍兀自拊掌,直教从宫中陪侍而来的内臣们非常震惊。
听闻此言,堂内陪侍之人皆是心惊,暗道这妓女实在大胆。但是原歧却不觉得意,只淡淡挑眉回道:“你但说无妨。”
言罢她已转首向朗星喝道:“世子畴前便说过你要坏在一张嘴上,本日可见果然如此。”
畴前向来对歌舞并无癖好的武威帝,本日竟如此乐在此中,看着面前纷繁美人不但不怒,且还一边赏识,一边畅怀痛饮。内臣们见状皆是悄悄称奇,只觉本日这一趟“微服出巡”,原歧龙心之悦出乎料想。
鸾夙低低俯身相送,再抬首时,已见黑衣公子信步远去。鸾夙瞧着那玄色身影,语气当中非常遗憾:“如此风韵,倒是个断袖,当真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