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你在我面前已不必看重这些。”聂沛涵这话教鸾夙立时又想起了本身沐浴那日,裸身遭他掳劫的旧事,不由面上一红,靠在榻上再次点头回绝。
聂沛涵不再多说,径直走至鸾夙的屋前,对侍立的丫环问道:“她伤势如何?”
丫环行了一礼,灵巧回道:“夫人掌心的伤已被包扎过,奴婢看不出来。膝上与手肘上的伤要重一些,不过并未伤到筋骨。其他处所皆是磨破了皮,已擦了药,并无大碍。”
聂沛涵看着她沾了些许灰尘的娇颜,低叹一声,伸手便欲解她的腰带。鸾夙骇得避了避身子,却不谨慎连累到伤处,眼泪顷刻又涌了出来。
聂沛涵盯着坠子沉默好久,终是迎着月光淋漓的江面,将坠子狠狠掷了出去。只听“扑通”一声微小轻响传来,那一枚玉石吊坠已立时沉入江底,消逝得无影无踪,唯余江面上出现一丝如有似无的波纹,却又敏捷消逝开去。
鸾夙已有力再说话,只摇了点头,表示回绝。
聂沛涵极其无法,只叹道:“你双手受伤,莫非还能本身换衣上药?”
聂沛涵不由手上一顿:“我给你看看身上的伤。”
聂沛涵又看了看管在门外的冯飞,半晌却俄然问道:“你跟了本王多少年了?”
“丫环呢?”聂沛涵边问边往舱内走。
鸾夙一愣,不知聂沛涵此话何意,却还是大着胆量将话题引了返来:“求慕王殿下成全。”
老沙见状忙又道:“船上粗陋,只要兄弟们经常惯用的伤药。唯有让夫人先姑息着,船一泊岸,部属便去请大夫。”言罢已从小婢手中接过白玉瓷瓶,俯身奉上。
聂沛涵兀安闲榻前坐定,瞧着鸾夙轻微红肿的双眼,只觉天意弄人。前几日他才从郇明手中救下鸾夙,这一次却要换他问道:“为何救我?”
三日前在幽州郇明府上,当他瞧见被鸾夙丢弃在台阶上的挂坠之时,心中是有一丝恼火的,他怒她胆小包天,竟敢乘机逃窜;也怒她不知好歹,敬酒不吃吃罚酒。他原是筹算好好经验她一番,但她当时已被郇明所伤,伤势固然不重,可对她一介娇弱女流而言已算是破天荒了。
仿佛只是为了丢弃这一枚玉坠,聂沛涵俄然感到一桩苦衷就此了结,自发已在船头吹够了冷风,人也吹得复苏了很多。他回身往舱内返去,甫走至舱门,却刚好与冯飞相撞。冯飞赶紧后退一步,才昂首恭谨禀道:“鸾夙女人已清算安妥了。”
能让向来矜持的他烦恼失控,聂沛涵不想穷究此中启事。
鸾夙终是抬开端来,看向聂沛涵:“慕王殿下想说甚么?”
聂沛涵终究变了神采:“你再说一遍?”
聂沛涵从袖中取出那一只绣鞋式样的玉石挂坠,迎着月色缓缓打量起来。
此句并未说完,聂沛涵又是一叹:“本王去舱外逛逛,你在此守着,待那丫环出来再去请我。”
“你与本王同岁……如此说来本王六岁便与你了解了。”聂沛涵语中隐带唏嘘,再问:“你说,要熟谙多久,才气教你奋不顾身去救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呢?”
鸾夙仍旧垂着眸:“我知恩图报,天然不时记取。”她睫毛微动,想了想又弥补道:“我不喜好欠下情面。”
屋内烛火适时传来“劈啪”一声脆响,聂沛涵迈步而入。此时但见鸾夙面上已洗了洁净,身上也换了衣衫,仍旧半倚在床头,被褥齐胸而盖,将两个包扎得严严实实的双手露在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