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夙又是一声嘲笑:“你瞎了一只眼,可别看走眼了。”
江卿华心中模糊有些不祥之感,却毕竟不敢再多说甚么,埋着头出了鸾夙的屋子。
那平话人见状,又道:“小人本日能见高朋一面,是小人之福。既收下您这锭金子,小人另有两句话相赠。”
聂沛涵闻言神情微变,半晌才道:“本王明白。”
聂沛涵蹙了蹙眉:“她不肯说。”
言罢兀自排闼走出版房。
丁益飞眼角微抽:“鸾夙女人是名动天下的花魁,不知郇明可会有非分之想?”
自昨日从味津楼返来以后,聂沛涵几近彻夜未眠。平话人的那些话,一向在他脑海中回想。台上添油加醋的平话段子、台下以水代笔写下的字句……
聂沛涵没有再说话的意义。
聂沛涵轻笑出声:“只怕教员的记性比谁都好。”
“风趣,”聂沛涵指了指本身,淡淡发问:“鄙人如何?”
平话人在鸾夙面上打量一阵,便沾了她的杯中茶水,在桌上写下一个“局”字。鸾夙垂眸看了看,尚将来得及发问,平话人已开口解释道:“是当局之人,也是局外之人。”
甚么叫做“说得不错”?
聂沛涵看着用茶水写成的这两句话,俄然抬手拂掉前头十一个字,起家对冯飞道:“本日不逛了,回府。”言罢已迈步朝楼梯处而去。
鸾夙只觉本日聂沛涵非常得很,表情也不甚好,便识相地开口不言,想要避过锋芒。但是聂沛涵好似没有就此罢休的意义,已踱步至她面前,伸出右手按上她的肩头,微一发力将她按回身后的椅子上。
丁益飞又是悄悄一叹:“殿下对她过分刻薄了。需求之时,需求之事,需求之手腕,君子亦可偶尔为之……殿下莫要忘了,她是臣暄的女人。”
一只鸾鸟,天然不能身栖两凤。
*****
她原意是讽刺平话人夸大实在,坏了她与臣暄的名誉,但是听在平话人耳中,倒是另一番设法。现在只见那平话人神采慎重,对鸾夙回道:“高朋说得极是,小人不过信口拈来,实在当不起这重赏,若愿意收下,也难以消受。”他偏头想了一瞬,又道:“小人祖上会些算命工夫,倒能为几位高朋卜上一卦,也算回报高朋重赏。”
聂沛涵将右手食指在桌子上悄悄敲着,似在思考他话中之意。
“mm?”直到听闻房门重新被关上的声音,聂沛涵才淡淡反问:“你健忘我对你说过甚么了?”
江卿华非常担忧地瞧了鸾夙一眼,立在原地迟疑半晌,还是低低要求:“殿下莫要难堪姐姐。”
鸾夙伸头瞧了瞧桌上留下的三个字,口中尽是不解之意:“沉、鸾、孽?”
鸾夙不语。
平话人闻言又细心察看了聂沛涵,再次沾了茶水在桌上写道“贵”,随即解释:“您是小人此生所见最高贵之人,贵气逼人,贵不成言。”
鸾夙回想半晌:“我是一个‘局’字,你是一个‘贵’字。”
鸾夙闻言有些不解:“殿下本日是特地来寻倒霉的吗?”
“我留了三个字。”聂沛涵看着鸾夙。
平话人盘中传来的“啪嗒”声响立时让鸾夙回过神来。
聂沛涵左手仍背在身后,脸上并无神采,只对江卿华道:“芸儿下去吧。”
平话人再回一礼,道:“看面相。只不过为了小人道命着想,小人不能说破,只能给高朋提几个字。高朋参不参得破,便要看天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