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是出自我一片至心,并非世子授意。”坠娘只怕越描越黑,再惹得鸾夙恶感,只好住了嘴。
鸾夙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温热之意,只觉前几日对臣暄的着恼尽数散去,现在惟愿他保重本身,得胜班师。
坠娘叹了口气:“原是定下了二公子亲往,世子只须督战便可。然现在二公子已与程国公订下婚事,王爷又如何能让他去冒险?如果有个不测,对程家也不好交代。如此,只得亲点了世子。”
鸾夙有些迷惑:“他嫌弃坠姨出身?还是不肯赎你离开妓籍?”
公然如本身所料。鸾夙不由神采一沉:“世子若当真爱重我,应知我之所愿。”
如此一想,鸾夙倒也自发安抚了些。
坠娘笑着摇了点头:“你是我瞧着长大的,你的心机我再清楚不过。鸾夙,你觉得世子会等闲寒舍你?”
坠娘想起她受命为半夏筹办婚事时,臣暄曾对她说过的话——“夙夙已然见过半夏,却未透露分毫醋意,也未曾诘问一句……越是如此,可见她内心越是在乎,半夏不能再留了。”
坠娘在镇国王府中的主子唯有两人,既非臣暄强留,那便只能是……再遐想到坠娘“幼时色相出众”这一句话,前几日又见了镇国王之风采……鸾夙已立时明白坠娘心系之人是谁,亦晓得她为何不肯出府嫁人了。
“还是坠姨知我,”鸾夙承认,“劳烦坠姨将此话转告世子殿下吧。”
“嫁了?”鸾夙不由想起五日前曾在臣暄营帐以内与之见过一面,当日半夏的锋芒她犹记在心,怎得不太短短五日工夫,那名唤半夏的女子便嫁了?
“坠姨也是来为世子做说客的?”鸾夙面上看不入迷采。
“军”字尚未出口,鸾夙只觉唇上俄然一热,臣暄已钳制住她的下颌,强势落下密意一吻。鸾夙似是受了勾引,呆立原地,只睁大一双清眸瞧着臣暄朝着她的唇齿覆上去,待反应过来时,那温热之意已然减退。
坠娘苦笑:“如果旁的女子得了世子这份情义,只怕会欢乐一世,唯有你避之不及。你但是不肯卷入乱世旋涡?”
鸾夙看着坠娘起家而出,心中模糊酸楚起来……
臣暄一改昔日尽情含笑,面色分外凝重:“本日与夙夙一别,少则半载,多则一年,才得再见。”言罢哂笑一声,沉沉又道:“亦或许,再不相见。”
鸾夙瞧着那坚硬笔挺的背影渐行渐远,唯觉本日的阳光如此刺目,竟耀得那铠甲熠熠生辉,衬着了这一片浓浓秋意。
臣暄一袭铠甲映着似笑非笑:“夙夙也莫要忘了我们三年之约。”
鸾夙大为动容,紧紧回握臣暄的双手,点头回道:“我等着世子。”
想是臣暄接收一年前聂沛涵“黄雀在后”的经验,这一次鸾夙回到住处发明周遭多了很多暗卫,直将这别院围得有如铁桶,刀枪不入。这也使得她暗自盘算了主张,待见过坠娘以后便返回幽州。
鸾夙赶紧敛去戚色,笑道:“世子定能入主黎都。我还等着去瞧瞧那序央宫,届时世子可莫要忘了才好。”
臣暄这才肆无顾忌笑了出来,衬的那银光铠甲亦黯然失容:“为了你这一句,我也当保重本身。”他反手握住鸾夙柔荑,语中尽是果断之意:“父王策划多年,成败看此一役。我身为人子理应尽此孝道,亦是为了践你我当日之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