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连续过了五日，鸾夙终有些焦炙起来。她日日独安闲这别院吃住，四周皆是侍卫扼守，这番安插模糊令她感觉臣暄有“金屋藏娇”的意义了。
“军”字尚未出口，鸾夙只觉唇上俄然一热，臣暄已钳制住她的下颌，强势落下密意一吻。鸾夙似是受了勾引，呆立原地，只睁大一双清眸瞧着臣暄朝着她的唇齿覆上去，待反应过来时，那温热之意已然减退。
坠娘面上浮起一丝无法：“你当世子不知吗？他为了你推拒与程国公的婚事，莫非你没有半分动容？”
“还是坠姨知我，”鸾夙承认，“劳烦坠姨将此话转告世子殿下吧。”
坠娘说得极其隐晦，却教鸾夙听得大为心惊：“坠娘此话何意？莫非世子要亲身交战？”
“能得夙夙一笑，此去交战亦是无憾。”臣暄敛去似水柔情：“我若得胜，定然迎夙夙入序央宫亲手斩下原歧首级，以此祭奠凌相之魂。”
如此一想，鸾夙倒也自发安抚了些。
鸾夙闻言踉跄一步，头一次感到这份拜别之情如此邻近。但是究竟是生离，亦或死别，唯有六合可知。
鸾夙面上一怔，他现在交战期近，她又如何能出言刺激他，遂点头笑道：“自是记得，另有两年。”
一时之间，鸾夙只觉大为忧愁。所幸她只忧愁了五日，这边厢质疑刚起，那边厢臣暄已将坠娘送了来。
鸾夙垂眸不语。
坠娘说得对，她的确是不能嫁了“那人”的。先不说她在风月场中混迹二十余年，艳名在外，即便“那人”不介怀，两人身份云泥之别，又蹉跎到这般年纪，约莫也失了那份心机了。何况听臣暄所言，镇国王对嫡妻各式尊敬，只怕也不肯让独子绝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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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然如本身所料。鸾夙不由神采一沉：“世子若当真爱重我，应知我之所愿。”
鸾夙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温热之意，只觉前几日对臣暄的着恼尽数散去，现在惟愿他保重本身，得胜班师。
两人如此相对坐了半晌，坠娘才起了身，带着几分去意，再道：“我欲动之以情，只盼着你能接管世子的心机……你既然如许别扭，我也不瞒你了。世子不日将有攻坚一战，你还是焚香祷告他能旗开得胜吧。”
鸾夙赶紧敛去戚色，笑道：“世子定能入主黎都。我还等着去瞧瞧那序央宫，届时世子可莫要忘了才好。”
鸾夙不欲切磋坠娘话中深意，只得假作不知：“此事与我何干？”
鸾夙亦是沉默不语。
臣暄这才缓缓放手，长舒一口气：“今晨雄师已然征发，我存了私心，才折回郑城见你一面。眼下还要赶归去。此去经月，你有事可寻坠娘相商，父王亦会照看于你。若得捷报，我当纸笔传意。”
臣暄这才肆无顾忌笑了出来，衬的那银光铠甲亦黯然失容：“为了你这一句，我也当保重本身。”他反手握住鸾夙柔荑，语中尽是果断之意：“父王策划多年，成败看此一役。我身为人子理应尽此孝道，亦是为了践你我当日之约。”
坠娘叹了口气：“原是定下了二公子亲往，世子只须督战便可。然现在二公子已与程国公订下婚事，王爷又如何能让他去冒险？如果有个不测，对程家也不好交代。如此，只得亲点了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