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弟二人说话间,第一辆马车上又跳下来一名七八岁的女孩,一双秋水剪瞳模糊含泪,对凌恪娇滴滴道:“爹爹,我舍不得涵哥哥。”
聂沛涵闻言暴露浅笑,亦将右手小指曲折,与凌芸的指头相钩,慎重承诺:“我说到做到。”
自此原氏旁支与聂氏分庭抗礼,将大熙王朝一分为二。北为原氏天下,称“北熙”,定都黎都;南尊聂氏为帝,称“南熙”,定都京州。
马车帘帐以内探出一人,方额阔脸,年约三十许,瞧着甚是严厉慎重。他从怀中取出一枚令牌,对那问话的守城将士回道:“御前二等带刀侍卫奉旨办事,速速放行。”话语铿锵有力,言简意赅,很有禁卫军风采。
聂沛涵心中亦对凌芸不舍,却也晓得拜别迫在眉睫,不得不走。他面上安静,上前安抚凌芸,道:“芸儿不哭,我必然会再返来看你的。我赌咒。”他从腰间取出一枚玉佩,递给凌芸:“这是信物,以此为证。”
“我心中稀有。”凌恪适时堵住了主子的担忧之言,俯身对爱女凌芸道:“芸儿,跟爹爹归去吧。”说着已同女儿一道坐回马车当中。
而这一段名动天下的传奇旧事,便要从南北分裂后的第七十年开端提及……
原帝见局势已去,便将熙朝龙脉所藏之处绘成高低两幅舆图,交由世代帮手帝王的“墨门”弟子,嘱托勿示人前。城破之日,原帝刎颈他杀。
本来这白衣男人乃是北熙丞相凌恪,而黑衣男人则是南熙“飞将军”丁益飞。二人少年期间分属同门,均拜在“墨门”门放学艺,并秉承墨门教诲,学成以后分赴南北两国,为大熙王朝同一进献毕生之力。一晃十七载畴昔,师兄弟两人均已在北熙与南熙朝内担负要职,却也因身份所阻,几乎断了联络。
白衣男人羽扇纶巾,非常文气,不过四十岁高低年纪。他对着第二辆马车上面孔夺目的黑衣男人道:“师弟,为兄只能送到此处。此去南熙,一起保重。”
至此大熙王朝名存实亡,南北展开了长达七十余年的分裂而治。
凌恪听闻丁益飞之言,只是点了点头:“北熙原氏尚算仁义,对为兄也很看重,现在事过境迁,想来应无大碍。”
若非这一次南熙七皇子聂沛涵遭叛徒掳掠,被带往北熙作为投诚的筹马以媚新主原氏,他们师兄弟还不知要何时才气再次相见。丁益飞越想越是感慨,再次为师兄凌恪的仗义援手而感激不已。幸亏凌恪赶在叛徒觐见原氏之前拦下了七皇子聂沛涵,不然恐怕此时七皇子已沦为北熙俘虏了。
凌芸此时已有些抽泣之意,凌恪见状忙道:“芸儿,时候不早了,让你丁师叔和涵哥哥走吧。”
凌芸心中虽有不舍,却也服从了父亲之言,小手拉着裙裾走回父切身边。聂沛涵瞧着凌芸隐含热泪的模样,又想起这几月在凌恪府上遭到的诸多照顾,心中大为感念,便快步走到凌恪面前,庄严道:“聂沛涵深受凌相大恩,来日必还。本日别离期近,请凌相受我一拜。”说着已缓缓下跪,向凌恪重重叩了头。
凌恪闻言微微感喟。当初他应师弟丁益飞要求,冒险救下南熙七皇子聂沛涵,却又担忧东窗事发,便一向将聂沛涵安设在本身府内,对外只说是远方剂侄。谁想聂沛涵在相府一住便是三四月,直至克日风声已过,他才敢联络师弟丁益飞,将聂沛涵送出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