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她和凡人相处得太久,也学会染风寒了?
余墨拿起放在桌上的外袍,也帮她裹上了,顺手探了探她的额。颜淡看着他,只见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又低下头以额相抵:“如何?”
颜淡忙道:“够了,绝对充足了。”她拿起勺子,舀了一小口尝了尝,立即被呛得直咳嗽。固然她是头一回吃到余墨煮的东西,但这锅羊肉汤实在不需求甚么烹调的水准,除了辣底子就尝不出另有别的味道了。
颜淡感觉要问出事情委曲,天然也要问得点到为止,非常的含蓄。而那毕竟是人家的私事,如果问了反而被堵一句“我的事于你何干”那就非常难堪了。
余墨一贯是温雅含蓄而内敛的,除了要泄愤追杀谁的时候。
颜淡一手抓着毯子,一手在他买返来的东西里翻:“咦,另有玫瑰糖和松子糖,莫非你很喜好吃糖啊?”
余墨按住衣袖,脱手帮她盛了一碗羊肉汤:“这么辣,喝一碗也应当差未几了罢。”
颜淡恍然大悟,本来绛妃是来还异眼的。她一早传闻过,异眼是六合珍宝,集结了六合精华之灵气,如果被他们妖拿到了,哪怕和这异眼没有缘分,光是接收此中瑞气,对修为就大有好处的。
颜淡渐渐平复了气味,方才感遭到余墨抱着她的手臂竟有些颤抖,照理说该抖的也是她罢,好歹她还跳到水里去过。她俄然很想看一看余墨的神采,固然她很确信,他脸上的神情还是战役常没甚么不一样的处所,微微的、有那么半分笑意在。
颜淡震惊地看着他,磕磕巴巴地说:“这、这么贵重的东西,你、你就这么扔了?”这未免也太暴殄天物了,他既然不把异眼当作一回事,之前干吗搏命拼活地要把它找返来,莫非是找着好玩的吗?
人妖殊途这句话,果然是人间至理。
隔了半晌,余墨松开手臂,抬手摸了摸她的侧颜,腔调神情都平常没甚么两样:“去换身衣衫吧,谨慎着凉。”
颜淡笑眯眯地想,绛妃出宫想来也是睿帝同意的,做天子的都不怕自家爱妃出事,寺人恰好急得像一锅热粥似的。
颜淡傻了,她传闻当初便是因为这颗异眼的原因,余墨还被打回本相过。他现在又重新拿回了异眼,可谓很不轻易了,却要送给她?
“你再抓着不放,我就去请大夫来给你评脉。”
颜淡想了想,说:“很冷。”
余墨站起家:“船也快到岸了,我去请个大夫来看看。”
颜淡忿忿地把毛毯裹在身上,一边打了两个喷嚏,瑟缩着去抓另一条毛毯。她必然是六合间第一只会着凉抱病的妖,如果传了出去,只怕会贻笑风雅、遗臭万年,铘阑山境的那些山妖水怪必然会笑死的。
颜淡挣扎着抓住他的衣摆,的确声泪俱下:“不要不要,我绝对不要看大夫!”她必然是天下第一只会抱病还要找大夫的妖,这实在太好笑了。
余墨这乌鸦嘴。
颜淡站得近,乃至能够闻到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
余墨头也不回,淡淡道:“这个方剂是发汗用的,出了汗热度也会退下去。”
颜淡立即老诚恳实地松开手,裹着一身毯子膝行两步:“主公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