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随将军可千万别给我留一口气。”沐小木低头笑道,“比起落在湛首辅手上,我甘愿待在将军这里。”
“在。”沐小木正在腹诽他,被他一叫,仿佛苦衷被看破,非常难堪,道,“大人有何唆使?”
“你倒是来的快。”随仁骇怪的将鞭子搁在一旁,猜想湛然会来清算沐小木,倒料不到来这么快,不像他平时的风俗,想必是小御史的叛变令他过分恼火了,才会这般仓猝。
“我方才发觉到炙热的视野,令本官后心非常发烫。”他扭过脑袋,浓烈的光芒在他的睫毛下方投下暗影,笑的非常含混,道,“你莫不是……”
“小木啊。”林贤那边手搁在眉骨上,遮了光,有气有力的唤道。
“哼!”随仁一拍桌子,便冲出去几名流兵,杀气腾腾的堵住了门口,“我倒要看看,这回另有谁能帮你?”
“好吧。”沐小木早知如此,并不惶恐,只道,“你带路吧。”
沐小木没好气的瞪她一眼。
沐小木与随仁同时打了个颤抖。
“大人说的是。”沐小木被他说的一呛,踏实的笑了笑,“别拿我寻高兴了,湛府那桩事但是我的梦魇。”
“如何说?”沐小木便尝珍羞,含混的道。
“大将军可真有闲情逸致,我说遍寻不着,竟是躲在这里找乐子。”
“我还觉得随大将军能漂亮的让我吃完最后的晚膳呢,竟然如此快就沉不住气。”她丢掉筷子,可惜的摇点头,倒瞧不出严峻惊骇。
林贤招手叫她到面前来,亲手帮她把嘴合上,弯弯眼睛道:“帮本官取些草莓来,本官不爱吃上面的黑籽,给清洁净啊。”
“这事儿我晓得。”沐小木趁着最后的光阴,从速塞了一口菜,道,“大将军不就是要报仇么,我这不是奉上门了么?”
“如何?你感觉湛首辅不配?感觉圣上提错了?”施亦斜她一眼,不怀美意的道。
双手被分开的档口,沐小木只感觉很无趣,交来回回不就这几个别例么?当真没成心机,就是痛非常难忍,尚未受刑,眉毛便因为料想而来的痛苦皱了起来。
“那便保重。”担忧的声音隔着薄薄的一层帘子传出来,带着一股子陈腐的味道,却不测的暖和。
“仿佛是的,我这就去送点饲料。”老板陪着笑容,往前跑了两步,便追上了肩舆,将一蓬草料塞进马儿口中。
“嗯啊。”沐小木点点头,看着沐言噙着两包泪,迟缓的将马车驶上官道。
“天然。”湛然微微别过脸,从门口穿过的光芒照亮了他的侧脸,长而稠密的睫毛覆在眼上,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凉薄的唇,“对了。”
“托大人的福,统统安好。”沐小木撩起袍边坐了下来,望着满桌酒菜,笑道,“我只道大人会直接将我抓进牢里,未曾想另有好菜好酒的福分。”
“我天然有惊骇的东西,就不晓得大将军半夜梦回的时候会不会惊骇。”沐小木咬牙道。
湛然信步走进牢里,视野落在沐小木身上,见她被仿佛祭品普通的吊着,弯起眼睛,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道:“随将军可否卖我个面子?我想同她伶仃待一会儿。”
“大人。”沐言快步走了过来,直直的就跪了下去,道,“只要大人需求,我甚么事都情愿为大人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