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联袂共游,抑或是独修《循环》,她都不过喜,不伤忧,是一样的和婉似水。她又为了甚么,只为了当初他那偶伸的援手吗?
一仙一妖互瞪半晌,大天妖俄然仰天一声长啸,玄荒深处,异啸声陆连续续响起,这是玄荒各种巨妖异兽臣伏的表示。
数息过后,诸位天君仙将刚从惊诧中规复,俄然只觉有轻风拂面而过,无定银河东方光芒一闪,但见仙帝如电逝长空,转眼自百万天兵阵前掠过,又消逝在茫茫西方。他身后跟着一道白光,不消说自是天妖无疑。
西凉古道上,又逐步有了远行的旅人。不知何时,道旁多了间堆栈,供过往旅人稍作憩息。
无定银河河边,正有百万天兵庄严布阵,诸天君,众仙将各守其位,鸦雀无声。前锋距无定银河十里处布阵,仙帝居中而坐的本阵已在百里开外。
他们将毛驴栓了,书僮即提起行李书囊,跟从着少年墨客走进了堆栈,寻了靠门口的桌子坐下。书僮便叫道:“店家,打酒上菜,再筹办一间上房。菜要两荤两素,不要太咸太油腻,再来一坛好酒,烈些也无妨。我们家公子吃过饭要早些安息,明天一早,还要赶路。”
望那洒然背影,他愤而举火,焚了鹿台,也焚了本身。
天妖掉转头来,转向无尽玄荒深处行去。茫茫银河再次断流,为它让出一条路来。这一次,天妖走得不疾不徐,身后百万天兵,如蚁真仙,耸峙如岳,却无一人敢稍有行动!
又有轻风拂过,仙帝与天妖在诸仙面前一闪而逝。
这一日秋高气爽,晴和云淡,古道上风尘不起,恰是适合出行的好气候。
他无言,谨慎翼翼地接过掌柜夫人手中的那点青莹,如掬水月。青莹动手的刹时,他已感到到内里那一丝微小之极的朝气,若非他灵觉几已冠绝当世,底子无从发觉这随时能够逝去的朝气。
两人年纪不大,方当弱冠,看上去是云游天下的墨客和陪侍书僮。二人均生得面红齿白,边幅俊朗,主仆都端的是一表人才。
昊明也有些心神驰之,道:“臣自当相随。”
有所谓物极必反,九幽之炎可灭万物,也可生万物;江山鼎能炼妖,亦能聚妖。青莹一线朝气,尽在于此。若能尽弃二物,或会有一线转机。
吟风望定顾清,道:“你可想定了?”
新书《狩魔手记》已经开通,于首发,书号51958。
倒飞中,昊明但见天妖化作一缕白气,已冲到仙帝面前。
百世之前,他也曾为君王,威武雄浑,世所罕见。厥后为博伊人一笑,广聚天下之众,筑高台于太行,名为鹿台。高台成而天下反,他此时已知伊报酬妖,却无分毫悔意,守高台而拒天下英豪。姜尚虽请下十万天兵,令得他节节败退,终究困守孤台,他却仍笑谈风云。只是他千万没有推测,伊人终究却弃他而去。那张狐皮之下,竟是凛冽仙气!
见了屋内幕景,掌柜的蓦地一惊,脸上浮肉抽动,忍不住叫道:“那但是六合间绝无仅的仙鼎啊!你这般用法,会毁了它的!”
转眼间他已出了房间,来到了天井中。正要一跃飞天之际,纪若尘俄然满身生硬,呆在当场!
那墨客端然坐了,面带浅笑,朗声道:“巍巍者,昆仑。”
不过百世尘缘,胶葛牵挂的本该是谁,于纪若尘而言都已不首要。他略伸展了一下身材,心念动处,体内九幽之炎即行复燃。他再虚空一抓,修罗即在掌心中重现。纪若尘倒提修罗,即向房内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