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叶寻把宗卷放回阁里又拿出另一卷来,他低声道:“我倒忘了,他拿药方去找太医了。”
等赵子箴回到大理寺时,已是日暮时分。
天子拂袖,回身快步分开金銮殿。身后的酒保扬了扬手中的拂尘,尖声高喊:“退--朝。”
叶寻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头,彻夜翻这些檀卷,他终是感觉有些累了。
叶寻罢了干休,说道:“出去,赵司直返来了,叫他来这里一趟。”
叶寻站在雪地里很久,看着大理寺卿上了自家的马车,轱轳轱轳的走远,只余下两道车轱轳留下的陈迹。
“七宝。”叶寻扬声唤了声,过一会儿,门吱呀一声翻开,一个小厮轻手重脚走出去,问道:“爷,您有甚么叮咛?”
“大人,大人……”叶寻走到大理寺卿跟前,“是下官无能。”
赵子箴因着接连几日熬夜,就寝不敷,眼睛充满血丝。他涩声道:“大人,您看可还要持续查下去?”他看了一眼忙得脚不沾地,伏在案上憩息半晌的同僚,“这很多光阴了,大师都要熬不住了。”
赵子箴回道:“并无。”
赵子箴低垂了脑袋,轻声说:“本日,莫贵妃身材又有不虞,太病院乱成了一锅粥,是以晚了些。”
太冷了吧。
官员一个接一个散去,刹时走得没影,而叶寻还在宫门外守着,现在,大理寺卿还在里头,被陛下留下了……
赵子箴考虑道:“大人觉得是仇杀?”
“那里那里,”冯太医捋着胡子,“陛下现在对这侍郎凶案上心得很,能为陛下分忧,是老朽的幸运。”叶昕一脸笑意,缓缓道:“倘若破了此案,太医功不成没,鄙人必然禀报陛下。”
“行了!”天子暴怒,“大理寺、刑部、御史台朕都要罚!三司主官罚一年俸禄,监查御史监督不力,撤职查办。”
赵子箴刚走出门去,七宝便出去了,他行至叶寻跟前,说道:“大人,冯太医在外头。”
“侍郎府呢?可有甚么异动?”
侍郎的案子到现在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乃至连个有怀疑的工具都未曾呈现,叶寻都要思疑,这凶手是不是杀错人了。
“呵,倒还真神了,这凶手竟滴水不露。”叶寻嘲笑一声,过了一会儿,他叮咛道:“你再找几小我来,把宗卷都给我翻畴昔一遍,找出与郑大人有关的案子来。”
接下来几日,赵子箴带着一帮人,整日窝在宗卷阁里,没日没夜的翻那些檀卷,可惜他们最后清算出来能用的信息几近没有,郑杰这些年,的确没惹上甚么官司。
叶寻连眼皮也未曾抬一下,淡淡道:“你这一趟未免也太久了些。”
天子又问:“既是中了砒霜之毒,为何无迹可寻?抓不到犯人也总有物证。”
叶寻愣住,这是……不让再查了。
有些节制不住的臣子,已经浑身颤栗,瘫软在地。
又是那位……叶寻无法,他放下了手中的卷子,说道:“那药方,太医可有说甚么了?”
冯太医的青丝已经染上白霜,年纪比叶昕大了很多,但却对叶寻恭敬得很。若叶寻仅是从三品的大理寺少卿倒还不值得他如此,可叶寻还是叶国公府的担当人,将来是要担当国公的爵位的。国公乃是太祖天子对建国功臣的最高外姓王称呼,爵位可世代因循。一个年青有为,出身显赫的官员,值得他如此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