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伤药我都开好了,定时换药,内服的汤药也别落下,静养个十几天就能活蹦乱跳了。”万俟燮打了个呵欠,甩甩衣袖,“小爷我归去睡觉了。”
翠喜明显也闻声内里的喧闹声,这会儿也顾不得再劝颜姝,赶紧扶住她借着画廊悬着的灯笼亮光往喧闹声的来源走去。
温羡点头,“说来也多亏了王爷你。”
他伤在心口,她又怀着孩子,那软榻不好挤。
主仆二人徐行离了卧云居,沿着盘曲的画廊往外走,才走了没几步,就闻声前头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颜姝心头一跳,先前那股子不安一齐涌了上来,她攥住翠喜的手,焦心肠道:“翠喜,快扶我畴昔。”
颜姝谨慎翼翼地避开他的伤口,悄悄地哼起平州的小调,声音轻柔的,让温羡终究渐渐地阖上了眼皮睡畴昔。
颜姝从未见过他这般狼狈衰弱的模样,见状赶紧奔至榻边扶住他,“别动。”她目光落在他缠满绷带的胸前,鼻头一酸,顿时流下泪来,“如何会受伤呢?是不是很疼?”
黎烨双手一摊, 笑道:“我就想请温大人喝杯酒罢了。”他说着顿了一下, 看向满面东风的黎煊,浓眉一挑,眼底暴露一丝嘲弄的笑意,“我们来了大半天都见不到你,如何,这会子终究舍得你家小郡主来见兄弟了,嗯?”
温羡阖了阖眼,半晌才道:“常信会审出来的。”
温羡不急着答复,只看向一旁落座的黎煊,后者抿唇,适时开口对黎烨道:“二哥一番美意,我内心明白。”上林苑秋猎时山下早有禁军扼守,卢鸣筝不测早产,衡阳王府的亲卫如果没有人放行是底子进不了上林苑的,而能做到这统统的只要方才接办禁军的黎烨。黎煊心知黎烨于帝位偶然,也知他此番针对黎煜都是为了本身。但是他更知身居高位的云惠帝并不是个胡涂人。
颜姝闻言摇了点头,只道:“无妨。”现在夜色已深,还不见温羡返来,她的内心总有一丝模糊不安。“翠喜,岑伯那边有动静吗?”
“啧,你还真是个命大的,凡是这箭淬上点毒,或者射偏一点,小爷纵使有跟阎王爷抢人的本领,恐怕也救不返来你了。”万俟燮站在水盆前,一边净手,一边道,“不过眼下虽是性命无忧,你可得给小爷我悠着点,好好歇息,这几天还是别下地了。”
这一波黑衣人来势汹汹,出招格外狠绝,温羡应敌之际一时不查,就被躲在暗处的人放了暗箭。
温羡竭力撑住一丝腐败,叮咛岑伯不要轰动颜姝,只让他把万俟燮请到竹里馆为他治伤,“对夫人只说我吃多了酒,今晚在书房歇下了。”
言罢,轻抬脚,拾级而下,缓缓踱步朝着院门口的方向走去。
他面上暴露浓浓的倦色,颜姝将手悄悄地贴在他的脸上,抚平他微微皱起的眉头,柔声道:“好好歇息吧。”竹里馆书房的软榻虽比不得卧云居里温馨,但此时也不好再挪动温羡,因而颜姝扬声叮咛守在外间的翠喜去取了被子过来,亲身为温羡盖好后,才坐在榻边的鼓凳上盯着他瞧。
温羡蹙眉,“你如许是要让我心疼呢?”说着作势又要起家。
常信和常达礼服了黑衣人,护着温羡回到府里时,温羡月红色锦袍的前襟早被染红,实在吓了岑伯一跳,而后才有了颜姝听到的喧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