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婆婆,我晓得您白叟家年纪大,记性不好,”夏豆跟她打了这么多回交道,早已烦不堪烦,“夏二叔,你也别躲着了,你总能记得清,我们签了契的,契书可都还留着?忘了就去看一眼。”
“我如何就闹了,要不是你一家做出这类没知己的事,我能闹上门来?”赵婆子得了好神采更加洋洋对劲,盯着夏豆身上的衣裳眼睛都要冒出绿光了。
屋子略坐不住,李氏干脆将桌子搬到院中间来,端上了炒豆儿五香瓜子咸豆干等,世人本来都还不敢动那些食,直到夏豆笑着号召:“叔儿婶儿都吃啊。”
鄙人邳村周遭山里能抓到兔子,夏豆对晏祁也是佩服至极。这所谓一窝兔子也不过三只,一只半死不活的母兔子带着两只半死不活的兔崽。
“莫非现在就不是最有出息的了?”夏豆好笑地侧头问,“现下,”李氏拉着夏豆回屋边走边道:“现下可算是见地了,豆儿你说哈,就纯哥儿这孩子,单单是个车夫,都是那般美女儿似的人才。”
夏豆闻声这熟谙的斥骂声心头一格登,放下碗筷跟着李氏出门去看究竟,只见一婆子正颠着脚朝着夏家走来,连路骂声不断,“没知己,黑心肝,狼心狗肺,”不是那赵婆子另有哪个?
“娘,你这都闹了一早晨了,还要不要睡觉了,”夏荠手里紧紧握着荷包,闭着眼不耐烦地嘟囔道。
“说得甚么不害臊的话,哪有女人家本身相看的,”李氏拍她手道:“就你没端方到没法无天了。”
“这孩子,”李氏鼓掌笑:“大女人一个了,还是贪玩。”
夏豆抽了抽嘴角,连带着戚巧儿几个走出了婆婶圈。巧儿这女人模样还是小巧小巧的,只是见着夏豆却不似当初那般叽叽喳喳了,小女人们都围着夏豆问东问西,倒只要她显得话起码。
“快别睡了咱来合计合计,屋子要如何修,统共有多少钱,”李氏一提及就来了精力,披着厚袍子就起了身,“哎哟我一忙又把这事儿给玩了,荠儿,树儿,你俩货快别睡了,白日里那哥哥给你俩的荷包呢,我这一没留意,你俩就私拿着了?”
“那里,当时我就看出来了,咱这闺女,就不是普通的女人,可不中,现在这满村女孩儿,谁能好得过她去。”
“各位叔伯新年大吉,”夏豆挽着她娘的手跟着号召道:“来都来了,都便进屋喝杯茶吧。”
晏祁微微皱着眉头,“这...我倒是不甚在行,”最后还是夏老爹揽了这活,倒了后屋去费了半个来时候,才将兔子皮剥了下来,夏豆拿着兔子肉内心虽有不舍,但还是做了锅好吃的麻辣肉片。
村里人这才绝望地回了家去,只悔怨没早些来,昨晚就该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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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呀!我还没吃过兔子肉呢,”夏树喝彩着同意,夏豆从速把母兔子递给晏祁,“我做不来这事,你可会措置这玩意?”
中午时晏祁总算带着夏树返来了,李氏大老远听懂马儿嘶鸣就摸出屋来,正巧瞥见夏树提溜着只野兔大声报喜,“娘,快看啊,哥哥给我抓了一窝兔子!”
赵婆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走到自家门口,一通捶足顿胸,才从喉咙里抠出那物来,不过是一粒圆溜的炒黄豆。
世人见连夏豆都松了口,也都笑着闹着拱动手作揖道福,“拜年了,拜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