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告甚么?死了个老衲人还要禀告,你是想让我担上办事不力的罪名,”杨玄踱着步子在屋内沉吟半晌,可贵点头果断道:“把尸首交还给那女子,让她哪来的回哪儿去,把肇事的人都斥逐了,别净给我添乱。”
夏豆又道:“一方监狱竟半夜坍塌,你道是天降之灾,我还说是佛祖警示,我徒弟本身无罪,不该身陷监狱,天道这才降下法来将监狱炸毁了去。”
“哼,多她一个也未几!”
“杨大人,闸官本日来报,南匣口积雪太多,雪融后恐有水患之忧,望大人早日派人去察看措置。”“再议。”
“你胡说!”夏豆抹了一把眼泪嘶声喊道:“我徒弟法济方丈乃得道高僧,夙来慈悲为怀,平生只做得大慈大悲的善事,那里又犯了甚么罪,若不是你们衙门里不分青红皂白胡乱抓人,我徒弟又怎会遭此无妄之灾!”
“可不是吗大人,”见他想了起来衙役才哭丧着脸道:“昨日就属那老衲人那间牢塌得最短长,今早牢头去检察,那和尚早被压得断了气了。现在那女子号称是老衲人的俗家弟子,正带着人在监狱外喊冤呢。”
“大大人,死了的那几位..如何是好。”
夏豆话一落音,她身周各家亲朋皆神情冲动地握拳奋喊:“对!此事官府不给个说法,休想让我们罢休。”
“就是,就是那女子说,她徒弟彻夜得重新活过来,”衙役吞了吞口水道:“她还说,佛祖还会降罪给我们衙门。”
夏豆趴在那老衲人遗躯上仍哭泣不止,衙役没法,只得再去叨教县尉杨玄,杨玄一听这胆小包天的民女竟如此不识好歹,当即气极反笑,朝着那衙役勾勾手指道,“城外荒山头冻死的人也很多了。”
夏豆哭完再是一顿捶足顿胸痛斥:“我徒弟平生慈悲为怀,末端蒙此大冤,不孝徒就是拼着这口气,也要上衙门伐鼓鸣冤去,知县大人不审理此案,我便去巴蜀找知府大人喊冤告状,非得给我徒弟洗刷委曲,还他个明净身不成。”
“便是如此,塌了就塌了吧,”杨玄又是不甚耐烦地挥挥手,“把西边没死的犯人全关押到东边去,修建牢房之事再议。”
“甚么?朝廷钦犯...”杨玄抚了抚下颌边的山羊胡疑声道:“上头那小祖宗们抓来的阿谁?死了?”
“停停停,你都在胡言乱语甚么!”杨玄扔了羊毫大为光火地怒道。
“反了她的天了!”杨玄这时才是动了真怒,“一个草头民女,敢在监狱前肇事,吃了甚么熊心豹子胆,你们几个都是吃干饭的?连个丫头电影治不住,幸亏你当差这么久。”
“杨大人,不好啦!典史派人来传话,昨晚西边监狱被房顶积雪压塌了!”
夏豆一大早便领着一群伤亡人犯的亲朋,在牢房门口扯着喉咙哭嚎,正哭得嗓子冒了烟筹办挪处所去县衙哭,却见几个配着腰刀的衙役风风火火而来,“让让让,还在哭丧呢,都消停点儿!这是天降之灾,你们几个冲着咱几个哭有甚么用,老天爷都不放过的罪大恶极之徒,有甚么好哭的!”
衙役又谨慎地问了句:“这能行吗,那和尚好歹也是个朝廷重犯...”
衙役大惊,当即战战兢兢拱手道:“大人,今儿也不知怎地,西城那边聚了很多人在,那女子口口声声道老衲人是得道高僧,牢房塌了是上天降罪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