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加上罪何患无辞,”夏豆站起家来嗤的一声,“官府是在我徒弟被抓入狱后,才草草贴的公文,说通缉那劳什子朝廷重犯,在此之前,那个都不晓得重犯流窜到了原阳城来,我徒弟慈悲为怀收留了个投宿的旅人,这又错在那里?你们抓不到犯人,抓我徒弟何为!”
这老衲人身份特别,按常理法规,确切没有明白的罪名,官府看押也只是权宜之计,现在一个闪失此人就死了,杨玄一时还真不知如何是好,见杨大人还在思考对策,衙役又问:“大人,是否要禀奉告县大人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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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说!”夏豆抹了一把眼泪嘶声喊道:“我徒弟法济方丈乃得道高僧,夙来慈悲为怀,平生只做得大慈大悲的善事,那里又犯了甚么罪,若不是你们衙门里不分青红皂白胡乱抓人,我徒弟又怎会遭此无妄之灾!”
“甚么朝廷重犯,闹得倒是满城风雨,就在前日,上头那群祖宗话都没留句都走了,”杨玄说到此事便是一肚子火气,“大鱼没抓着,捞了个虾米都不是的玩意儿充数,从速打发那女子归去,还嫌这衙门一天到晚不敷乱得是吧!”
“大人,要不亲身去看看究竟,”衙役小声建议道。
夏豆一大早便领着一群伤亡人犯的亲朋,在牢房门口扯着喉咙哭嚎,正哭得嗓子冒了烟筹办挪处所去县衙哭,却见几个配着腰刀的衙役风风火火而来,“让让让,还在哭丧呢,都消停点儿!这是天降之灾,你们几个冲着咱几个哭有甚么用,老天爷都不放过的罪大恶极之徒,有甚么好哭的!”
“行了吧,带着你徒弟的尸首从速归去安葬,衙门也不予究查这老衲人的罪恶了,各家都领着自家人的尸首归去,此事到此为止,都散了散了。”
围观的人群谁也未想到这案子就这般草草了事,一时均交头接耳群情纷繁,衙役虽松口允了带回人犯尸首,可夏豆却还是不对劲,“衙门胡乱抓人,草芥性命之事就如此草率告结束?昨儿一夜这监狱里死了不知多少无辜之人,今儿官府不给出个公证说法,休想让我们各家领了尸体便作罢!”
“你还嫌我不敷慌乱的是吧,”杨玄抬脚就要往衙役身上踹,“去,多带几个兄弟,先把人都斥逐开去,至于阿谁小丫头,闹随她闹,还能翻了天去不成。”
“杨大人,闸官本日来报,南匣口积雪太多,雪融后恐有水患之忧,望大人早日派人去察看措置。”“再议。”
“可不是吗大人,”见他想了起来衙役才哭丧着脸道:“昨日就属那老衲人那间牢塌得最短长,今早牢头去检察,那和尚早被压得断了气了。现在那女子号称是老衲人的俗家弟子,正带着人在监狱外喊冤呢。”
“呵,”杨玄嘲笑一声,“那里来的疯婆子,让她有多远滚多远去。”
夏豆话一落音,她身周各家亲朋皆神情冲动地握拳奋喊:“对!此事官府不给个说法,休想让我们罢休。”
“哼,多她一个也未几!”
“走了便走了,”杨玄提笔草草写几笔字道:“不走还留着吃牢饭不成。”
“禀告甚么?死了个老衲人还要禀告,你是想让我担上办事不力的罪名,”杨玄踱着步子在屋内沉吟半晌,可贵点头果断道:“把尸首交还给那女子,让她哪来的回哪儿去,把肇事的人都斥逐了,别净给我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