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驳个没脸的蓝衣公子伸手抬起白瓷酒壶,缓缓倒了满杯酒一饮而尽,才爽声笑道:“晏七,你来这原阳城大半月,家里高低都把你当神仙似的,我训个丫环你也要管,好人都让你给做了,忒不刻薄了吧。”
夏豆看那果子也卖的差未几了,干脆收了摊子,篓子里剩下那点果子全分了出去,特别刚才为她说了话的小贩,店主捧一捧西家送一包的,情面送出去图个你来我往,今后再来可不便利的多。
夏豆也正半蹲半靠在墙边,听闻便豪气凌云道:“小弟你个没出息的,包子摊算甚么,要开就得开包子铺,天下连锁的那种,国度第一大大也来你店里吃的那种。”
身着桃色夹白袄裙,梳着双丫垂螺髻的小丫环进了食全食美酒楼,她敛了敛面色的镇静,又压了压微乱的裙裾,才徐行走上二楼傍南绝顶的雅间,轻手软脚的排闼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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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豆伸开口刚说“是啊”,那丫头竟像明白日撞了鬼似的颠颠撞撞地跑了!这句“我不是停下”硬生生就堵在在夏豆的喉咙里。
“当真?太好咯,二姐你卖酸甜甜的果子,我卖香喷喷的包子,哎呀是不是每天能挣钱!”姐姐说的夏树虽没听全懂,但不影响他的欢畅干劲。
夏树那边却呃呃的叫喊开了:“姐,呃,水,呃”。
“武大郎…就是个卖包子卖多了的,担子压得他长不高。”
“那没事,到时候让大哥挑担子,我还小,长得高的,”夏树拍拍胸脯:“再说我排行老四,我是夏四郎,大哥才是大郎。”
周边商贩们收了果子,皆心道这姐儿会做人,夏豆背着空篓子拉着弟弟走出了胡同,去找卖包子的摊位。
“读书吗…”
人跑了倒费事,夏豆没所谓地回身,再去拍夏树背后的灰土,边不满地嘀咕:“这城里可真是甚么人都有,一个小丫环都这般凶巴巴,哪来的自傲。”
扔完又心疼那包桂花糕,可还没吃上几口呢,又见那画春吓得瑟瑟颤栗地叩首,周彦之表情愈发不利落:“烦不烦,我娘如何汲引个如许的丫环到我房里,果然是好的都让晏七选了去,到底我是她儿子还是晏七是她儿子。”
丫环画春垂眼跪在地上不敢昂首,听到“如何汲引个如许的丫环”这句顿时如同雷击,背身升腾起一股砭骨寒意,浑身更是颤抖得不成模样。
周彦之才不跟他耍花腔,伸手将画春手中的桂花糕夺来,翻开油纸捏了一个递与他,“喜不喜甜食我不管,归正我丫头买来了你就要吃,再说这个是真好吃,还是菡儿献宝似的奉告我的,比味香居做的都香糯。”
夏树这回只敢小口小口咬了,又想辩白挽回颜面:“二姐,我这还是第一次吃,噎着算不得怪事,肉包子公然好吃,太好吃了。”
刚才的欢乐劲儿全无,夏树不幸兮兮隧道:“二姐,对不起。”
夏树嗯嗯两句又埋头苦吃起来,夏豆也早就饿的不可,姐弟俩一气把六个大肉包全吃了才算完事。吃撑了蹲坐在地上的夏树神驰:“我今后也能有个卖包子的摊子就好了,这么好吃的东西,我要每天能吃上该多好。”
“啧啧啧,你回府能有甚么事儿,送个丫环你就变脸,我让我娘给你送一屋子去你信不信,公子祁怜花却不吝花,这么个水灵灵的丫环,送你也不要?”周彦之明眸微眯,不怀美意地翘着嘴角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