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豆朝他抬了抬眼皮子,目光悠然仿佛在看智障。
周彦之色厉内荏地踢了门框一脚,“不关本少爷的事,我那里晓得你那么不经推。”
“好..好吧,”周彦之故作放肆的气势顿时全灭,很有些谨慎翼翼地又问了次:“你没事吧?”
夏豆下楼拐角进了后厨就放下了手,她若无其事地进了点心房,除了脸颊有些红肿眼里带着些余泪,不细心看看不出不当来。
那男人死拉住她右臂,牛皮糖似的缠着就是不放,夏豆甩了半天甩不开,恼得她恨不得冲他呲牙。周彦之被这不知好歹,有眼无珠的丫环给气得不可,两人面对着面站着大眼瞪小眼,肝火冲冲涨红着脸盯着对方。
夏豆扑哧一声笑,方才的不镇静一扫而光,放开手脚做起其他形状来,甚么玉兔啊,聚财猫啊,福鱼啊,手指缓慢地行动着,边捏便玩似的乐呵的很。
“好呢,”夏豆不由翘着嘴角笑,想及这糕不过就是图个喜庆,又捏了几个佛手、石榴、蟠桃等花腔,吴婆子看了愈发对劲,面上也带了些忧色,“不错不错,你这闺女手还真是巧。”
“哈哈,”没等夏豆答复他又开朗一笑,献宝似的又取出阿谁荷包来,在夏豆面前晃闲逛悠,“你健忘拿晏七的荷包啦!”
她昔日吃得鼎盛糕有各色百般的,还觉得恰是因为这糕点花腔色彩各别才获得“鼎盛”之意,单单只压元宝的模型,看着真有点单调了。
“呔!你还想先溜?”周彦之伸手又要去抓。
“夏女人,做糕子啊,五少爷找你半天了呢,”背面跟来的顺子很有些奉承地朝夏豆挤挤眼笑道。
“少爷!”来人见到屋内场景又是惊呼一句,像是见到不该见得,仓猝忙捂着嘴垂下头暴露慌乱的神采,“少爷恕罪,少爷恕罪,我不知...”
吴婆子自是做熟了的,手脚敏捷的就捏起糯米球来,夏豆跟了她做了几个,又忍不住出声道:“婆婆,这鼎盛糕只做成元宝花腔会不会太少了些。”
吴婆婆从侧屋端了盆糯米粉出来,说是今儿有户人家燕徙之喜,昨日就来定了两笼“鼎盛糕”。所谓鼎盛糕便是粳米粉混着糯米粉,再加些红豆沙热蒸的糕点。
“你且做几个给我看看,”吴婆子听闻顿了半晌,看了她一眼回道。
“阿谁,大抵是各地民风分歧,我家那边做这类鼎盛糕,就是要花腔越多越好,才叫昌荣鼎盛,”夏豆权当闲谈地说道。
昨晚就将两样粗米粉搅匀,中间扒窝放入绵白糖搁置好了的,现下只需加干豆沙、糖板油定捏个,压元宝模型便可。
周彦之这才认识到这行动的不雅,夙来没皮没脸的面上蓦地一红,像是撞了邪似的一把把夏豆推开,“你算得甚么女人。”
“那我能够走了么,”不待他说完,夏豆站起家再次冷冷道。
“哟呵,小爷脱手拉你,是你个小丫头的福分,你还不乐意了?”
周彦之脱手向来没轻没重,夏豆等闲就被推得三尺多远,只听得怦的一声,正巧撞在了半开的门沿上。
“又是你!”夏豆偏头抬眼,差点把手上的粘糕呼他脸上去。
顺子连声应下哈着腰去了茶水间,夏豆没好气的瞥了那纨绔公子一眼,又用心做起手上的糕子来,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冈,他闹任他闹,权当是智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