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春你给我起开,”周彦之被那丫头绕的头晕,伸手扫开了碍事的画春,大刀阔斧地几步上去抱住了夏豆,“臭丫头,我还不信我今儿治不住你!”
当着侍女的面竟然被个小丫头这般顺从,这要传出去周五少爷的面子往哪搁,周彦之粗眉一横,对着还低头杵在那儿的丫环怒道:“画春,谁让你出去的的,你给我滚出去!”
这道糕点师吴婆婆特长的点心,做出来最是绵软香糯,甜却不腻。吴婆婆叮咛了夏豆跟她来压糕,夏豆忙不迭地跟在她后脚根去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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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你!”夏豆偏头抬眼,差点把手上的粘糕呼他脸上去。
“哈哈,”没等夏豆答复他又开朗一笑,献宝似的又取出阿谁荷包来,在夏豆面前晃闲逛悠,“你健忘拿晏七的荷包啦!”
她昔日吃得鼎盛糕有各色百般的,还觉得恰是因为这糕点花腔色彩各别才获得“鼎盛”之意,单单只压元宝的模型,看着真有点单调了。
“你这技术倒是不错啊,”吴婆子看了不免赞成地点点头道,“你再多做几个看看。”
那两人你来我往的追逐骂闹,夏豆胡乱拉着那丫环作挡箭牌,画春被拉扯的一昂首,正见着了身边之人的样貌,快速就被惊得倒吸一口寒气。
“呔!你还想先溜?”周彦之伸手又要去抓。
那男人死拉住她右臂,牛皮糖似的缠着就是不放,夏豆甩了半天甩不开,恼得她恨不得冲他呲牙。周彦之被这不知好歹,有眼无珠的丫环给气得不可,两人面对着面站着大眼瞪小眼,肝火冲冲涨红着脸盯着对方。
昨晚就将两样粗米粉搅匀,中间扒窝放入绵白糖搁置好了的,现下只需加干豆沙、糖板油定捏个,压元宝模型便可。
“夏女人,做糕子啊,五少爷找你半天了呢,”背面跟来的顺子很有些奉承地朝夏豆挤挤眼笑道。
夏豆也是火得不轻,“放开我,你如许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噗,”那茶一沾嘴大少爷却不对劲了,这又苦又涩的粗茶天然入不得他的口,周彦之喷了嘴里的茶,又朝着顺子努努嘴道:“那小二,这甚么鬼茶水,你去,换壶能喝的来。”
“本少爷又..又不是用心的,”直到夏豆的身影消逝在回廊转角,周彦之才倍感无辜地低声道了句。他低头瞥到了地上掉的那梅枝绣纹荷包,顿时又难堪起来,这东西都还没送出去呢,早晓得就不猎奇闹着要看了。
“怎地?你另有其他的花腔不成?”吴婆子头也没抬,手里行动不断地回道。
“你且做几个给我看看,”吴婆子听闻顿了半晌,看了她一眼回道。
周彦之也反应过来,他走近夏豆身边跟着蹲了下来,揉了揉拧成一团的眉头,探脱手想去检察夏豆的伤势。“喂,你没事吧?”
周彦之自讨败兴,讪讪着脸不晓得如何回话才好,他略有些宽裕地转移了视野,却又瞟到还半合着的门扇,这下终究有了发作的底气,“都怪画春,都怪那贱婢要闯出去,还不关好门!”
“五少爷好,”吴婆子低了头沉声说道,周彦之幼时喜好吃她做的糕点,故而记得她的名字,转眼那少爷都长这么大了,吴婆子虽垂目敛了笑,面上的神采却非常温和。
“那我能够走了么,”不待他说完,夏豆站起家再次冷冷道。
“你们忙,你们忙,”周彦之也不消号召,自个儿坐下倒了杯茶,朝吴婆子笑道:“我就是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