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豆没法,眼角瞥了眼夏老爹,见那浑厚的老夫正愣头愣脑装着往别处看。
夏豆无辜地瞪圆了眼睛。
老子也有点憋了。夏豆暗骂。
“说不准有,怕不?”庆叔一本端庄的回。
“要么说带着个女娃费事呢...”夏二叔又用心不满地嘀咕道。
“夏老迈,你闺女贡献你,这有甚么可推的,有吃的大伙儿一起吃不就是了。”
庆叔笑声畅怀且开阔,夏豆暗忱本身人穷志短且吝啬,干脆把背篓取下来,正想抓一把山李子给大伙儿一块解渴。
“爹,您也吃,”夏豆把庆叔给的饭团分了大半给夏老爹,又把那包果子递给夏老爹。
庆叔摸出两个白饭团,正往嘴里塞时又顿了顿,看了看假装漫不经心的夏大师长幼。
庆叔三两口咽下饭团,牵了身边的老牛就往树边上靠。
未几时夏老爹和庆叔都面色难堪的进了回林子,出来后又欲语还羞地朝她看了又看。
夏豆眨巴眨巴眼睛,不解地看向他。
夏豆抚着老牛两只硬角玩儿,假装没瞥见。
惊诧间马蹄声阵阵已愈发逼近,最早入目标的两匹高头枣红大马。
一起盘曲磕绊,还很多亏了带路的守安叔能理清方向。
“这长福庄的人也太可爱点了,咱就该自个进城交税,可,没别的道走了么,走山道有点瘆的慌。”夏豆揉了揉胳膊细声道。
“..那你们等我会儿。”石头回身就要钻进林子。
夏豆暗下轻叹,反手在背篓里掏捣掏捣,摸出了那包树叶包的饭团果。
这片山岭古木彼苍,眼下正值日中,进林子后竟一阵阴风劈面而来,幽林森森,却似换了地步,世人面色凛然,不觉停了谈笑。
“丫头你看叔没诓你吧,没大事”,庆叔也跟着故作轻松地笑道。
人未至声先传。
“真有声儿!”
“你小孩家家不懂,跟着叔伯们走就是了。”
夏豆的心跳蓦地跟着哒哒的马蹄声而骤急。
连老牛都打起精力头,不消鞭打法度都快了几分。
不过虚惊一场。
夏豆神采一僵,手里还正抓着那把果子,里正已经转头呼喊着世人从速牵了牛遁藏着些。
夏豆刚定下的心又提起来了。
说话间前头人已领着从通衢上拐了个急弯,走进了林间陡坡。
“你...你憋下能死?”守安叔面色不天然地恶狠狠骂道。
这回较着不止两匹马了。
可现在真不好拿出篓子,走了一起世人正又饥又渴,篓子里的那小篮果子,还不敷塞这些大汉的牙缝。
哒哒哒,哒哒哒。
“恰是恰是,姐儿累了吧,你放着爹来背。”一起寡言的夏老爹也赶紧跟着道。
她昂首眯着眼看那两人,打先的那位身着荼白锦衣,头戴鸦黑帷帽。
掀尘翻土的霹雷声很快到了跟前,来势汹汹马群嘶鸣声震彻山谷。
*
勒马堪堪停在夏豆这伙人身前。
只见那人身躯凛冽似雄鹰,脊背矗立似玉树,奔驰间袖幅飞舞,通身孑然傲立的逼人气势,纵行色仓促却不减风仪。
这下子世人都巴巴朝夏豆这边瞧。
行伍里守安叔的小儿子石头却憋不住了,涨红了一张黑脸讷讷道。
“别怕,你守安叔半月前就来回跑了几趟,路都摸熟了,”庆叔低声欣喜了她几句。
庆叔却不管不顾地往她手里塞,又边吃边道:“你跟你叔客气啥,固然吃,叔吃一个就饱了,你婶儿偏要拿两个,可不就是给你备着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