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豆再听不下去也看不下去,“够了!”声音里带了真怒。
戚小容心一急,觉得是周老夫人指责她忘本,赶紧低头认错,“熟谙,熟谙的,她是夏豆,与我同村的。”
“明显方才还闹得急赤白脸,”周彦之固执把墨画纸扇,从竹林里悠悠走出来,“俄然就言归于好了,两个二傻愣子,有甚么好笑的。”
戚小容死死垂着脑袋,呐呐着不敢接话。
戚小容扶着胸口喘气,终究开口说话,“你,你这是何为?”
夏豆侧身躲过,周彦之又点头晃脑啧啧叹道:“难怪人常说,少爷有情,丫环无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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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方向地跑到一处竹林,夏豆松开戚小容的手,叉腰喘气笑道,“呼,小容,好久不见,你跑步的功力可退步了啊。”
戚小容松了一口气,她站直了身子,摸索着朝夏豆瞪了一眼,两人眼里都伸展出了笑意,“相互相互。”
“五少爷,”戚小容仓猝敛了神采,垂首屈膝施礼。
“小容女人,当真抱愧”,那位同被称做小容的丫环站在她身后,替她细细洗拭着长发,边柔声赔罪道。
“我当时并不知事主是周府里的人,”夏豆急声打断她,“后得知此事,又感觉举手之劳,没需求邀功。”
“不过也感谢你,感谢你肯在周家那些夫人面前替我作证。”夏豆又道。
“都是我的不是,没听清我家女人的话,手忙脚乱的,累的你刻苦,”丫环轻声细语解释,奉侍着她穿衫,行动轻柔,体贴又详确。
夏豆说罢几步走到门口,拉了戚小容,缓慢地往外跑。丫环们一时惊愣,还没反应过来,夏豆两个早没影了。
戚小容更加受宠若惊,身材生硬,手脚都不知往那里放好。直到又被那丫环领着去见夏豆,才下认识悄悄吐了一口气。但半晌以后,她想起夏豆现在的模样,整颗心又被提了起来。
“我此人手够多了,”她压了压情感,沉声道,“院子太小,挤不下你们这么多人,都归去吧,老夫人不是说了,你们任我措置。”
宁氏的面色一变,毕竟没藏住愠怒。“夏女人,”周老夫人这时悠悠开口说道,声音竟是再平和不过,“待施恩之人,我周府夙来诚恳诚意,只因当时势有俄然,老婆子一时没能认清仇人真貌,加上仇人当时施恩不图报,未及时现身,才有厥后这些子盘曲曲解。”
“如何了?”夏豆笑语一顿,内心模糊有些明白戚小容如此局促的原因,只得将声音放得更加暖和:“咱俩畴前就熟谙,不必太局促,周大夫人让你来,本意也是念在我俩同村,好叙话旧罢了。”
戚小容微微一怔,夏豆越是亲热近人,她越是不晓得如何接话。
夏豆被他闹得有些无法,忽地又想起戚小容还在一旁,侧头一看,那女人公然又低着个头,满身瑟缩着,方才的轻松愉悦已全不见。
“幸而,别的的那位小恩姑,倒是承了老婆子些情,现在她正在我府上,想必女人也是熟谙的,两位好久未见,不若唤她来,两个小女人也恰好叙话旧。”
“我与周府确切有些缘分”,当时夏豆看着老夫人,不急不缓道:“不知老夫人可还曾记得,客岁中秋,在慧音寺院里产生的变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