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想晓得,他如此做是如何想的。
“你说这话便不对了!”褚夫人不平气跟着呛声,“孙姨娘身后不是我们养着他,他能有本日吗?早饿死了!”
远远站在后边的李嬷嬷们瞧他们的主子玩孩子气的拉勾,个个一脸懵。
而褚元墨方才实在也正有此意,这杯茶,必须先敬褚元墨的生母。
“《礼记》曰“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士大夫”,褚老爷是文人应懂此义。”珞青晏道,“您及您之母之妻妾均为庶人,侯爷贵为爵,庶人以下犯上,按本朝律法应处刑,重者正法刑;便是侯爷要用刑也不在刑书,在八议轻重。”
褚老爷吼完立马砸了珞青晏所敬的茶盏。
用过晨宵,褚元墨携珞青晏前去中堂,李嬷嬷等人远远跟在背面。
见统统人都不敢吱声,珞青晏心中已了然,他的军威已渗入了府中,令府内无人敢冒昧。
只是他并未料及,她会先他一步如此做。
“再者,方才侯爷说媳妇是府内的规距,媳妇说先敬孙姨娘便先敬孙姨娘。”说罢看向褚老爷,“单凭您方才唾骂侯爷之言便是冒犯了媳妇这道府规,军法措置少不得,但念您是初犯,本日又是侯爷与媳妇的新婚头日便不计算。”
“侯爷拿命挣下这座大宅子之时他尚在万里以外的疆场浴血杀敌,而你们却先住上了,还华侈着他的俸禄与各项补助,不是他,你们能住大宅子过津润日子?不是他,你们出门脸上能有光?别人会高看你们一眼?媳妇说先敬孙姨娘再敬您,并无不对之处。”
“拉勾!”她孩子气的抬起一手勾着小指。
本来他只想着珞女人合适主母人选,未想,竟是块镇妖之宝。
珞青晏嘲弄的微扯了扯唇角,“褚夫人但是未领悟媳妇之意,孙姨娘是在侯爷十岁那年毕命,侯爷十五岁成为九皇子骑射师父,而其间五年媳妇不明此中环境,是以并未说侯爷未受褚夫人您一滴水一粒粮,便是受了也还了。”
为甚么?
“这但是侯爷说的,不准忏悔噢?”
“侯爷的生母孙姨娘已逝便是死者,死者最大,先敬孙姨娘有何不对?坊间有句话叫‘养母大于天,生母小于边’,据媳妇所知,侯爷的生母养母都是孙姨娘,这茶理应先敬孙姨娘。”
这一番话已是相称于珞青晏甫嫁出去便建立了无可摆荡的主母职位,便是褚老太太都不能给她甩神采,更别说看不惯她的褚夫人神采有多丢脸。
褚老爷一噎。
侯爷竟也有如此敬爱的一面?
褚元墨侧头看她,两人四目相对,她瞬时消了话语,有些赧然的别开首微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