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霖寂然端坐,凤目清澈。炙热目光停在大殿中心,傲然举头的女子身上,半晌不离。
如此绝境都能让她安闲翻身?有了长公主申明庇佑,那个再敢拿命数动她?
“大魏命格推算,以周天星数为基,生辰八字为辅。妾与护国长公主殿下,刚好隔了两个满轮,八字分歧。如果妾的命格与柳妃相冲,于宗室大凶。那么,是不是与妾命格如出一辙的长公主殿下,也是你口中大魏罪人!”
怡亲王更是仇恨难消。“不仁不义,不忠不孝,游街问斩!”
赫连敏敏双手紧紧相扣,看着声色俱厉的女子,脑筋里一片混乱。
“甚么!”在场世人惊呼出声,满目板滞。
柳妃一案竟成了摆荡国本的重案?
刑部尚书听闻太史局掌令报出长公主八字,非常不解。
那监正眉头紧皱,却不得不答话,“护国长公主殿下。”
“护国长公主殿下,盖世英豪,英魂永存。”怡亲王大声赞喝。
后宫妃嫔这才齐齐瞻仰,本来嘉和殿另有如此渊源。
钦天监监正得令,提笔推算。最后一字尚未落下,执笔之手已狠恶颤抖,神采煞白。一把揭过所书宣纸置于一侧,提笔再算。反几次复如是再三,终究确认无误。
慕夕瑶气势不减,顺势诘问。
钦天监监正深吸口气,跪地俯身,“长公主生辰八字:甲子癸酉甲午甲子。”
“好!好一个慕氏。存亡面前,怡然不惧。沉着自如,洞察入微。此案里外勾搭,算计颇深。本日本王就拉下老脸,为你请命!”
跟着上首三人圣谕出口,柳妃昏倒一案,慕夕瑶命格之说,水落石出,沉冤昭雪。
慕夕瑶涓滴不睬会别人反应,持续言道,“长公主战死疆场,帝大恸,于嘉和殿中祭奠三月方休。后将寝宫扩建翻修,一应祭奠祈福宗室大典俱在嘉和殿中停止。此皇族礼法,自成帝始,相沿至今。”
“恕臣愚笨,侧妃此问仿似与本日审案并无干系。”
“皇上!”
“司天监监正甘付韦,于柳妃一案,辱及先贤圣明,构陷皇族亲贵,按律诛灭九族,宗族除名。”
“长公主回朝后,上缴兵符,安闲而退。只一旁帮手成帝内抚流民,实施新政。至嘉兴三十七年,西藩结合漠北同时起兵,帝与长公主各自领兵,御驾亲征。一年后,帝自西藩胜利班师,以后得闻漠北大捷,龙颜大悦。后在光武门亲迎长公主回朝,等来的倒是全军素缟,棺木一尊。”
“大人!”慕夕瑶愤然起家,一手扶住侧腰,直直望进他眼眸,“既然甘付韦确系构陷,那么妾思疑此案牵涉甚广,背后之人用心叵测,企图摆荡大魏鼎祚!”
“是极。”慕夕瑶点头,美目光彩流转。
“胆敢秉公,午门问斩!”金太后好久不问后宫之事,现在是肝火攻心,自发被人欺得太狠。
“大人饱读诗书,却忽视史实,妾不敢苟同。”慕夕瑶轻瞥他一眼,不屑出声。
慕夕瑶右手遥指地上小人,女声锋利,声声入耳。
自从命数疑虑撤销,元成帝便了了此案必是后宫前朝勾连一处。这是犯了帝王大忌,罪不成恕。
世人正犹自赞叹,尚未从慕夕瑶惊采绝艳的反击中回神,就听她持续发难。
淑妃看着中心端庄庄严,掷地有声的慕夕瑶,恍若不识。这个丫头,太令她震惊。这份学问秘闻,那里是平凡人家所能教养?世家望族,也多有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