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啸闻言,心头微动,瞿式耜话中的意义,他有些不太肯定。
“这个……除非由皇高低达圣旨,或是,雄师直接登岸,以兵威相逼,强行令其履行……毕竟,此番双木将军挥师反攻,军威之盛,天下震惊……”瞿式耜踌躇着道。
莫非,他也敢承担僭越、乃至谋反之嫌?
“但闻阁老见教。”
鞑子屠城之暴行,听得太多了,林啸都有些麻痹了,特别是孔有德、尚可喜、耿继茂、吴三桂之流,动不动就屠城,杀起本身的同胞来竟比真鞑子还凶暴,实在是罪大恶极!
瞿式耜这是,在几次表示着甚么?莫非,他也对小朝廷落空信心了?
“……”林啸闻言,眼望着大海,沉默无语。
“是的,琼州府全岛,还在我大明手中,目前的守将是……江宁伯杜际泰。”瞿式耜手捋颌下短须,点头应道。
“勿忘初心,如此就好,”
瞿式耜转头,点头道,“朝堂众生,老夫是无能为力啦,至于那些散落各地的抗清力量,虽说气力都已不强,但领头的人都不简朴,这都是民气哪……如何措置为好,老夫送你四个字罢……”
林啸心头一松,脸上却一副大义凛然之态,抱拳道:“阁老放心,林啸必不忘初心,一心为国,挽救百姓,断不会做出冒天下之大不韪之事!”
说到此处,瞿式耜顿了顿,髯毛略略颤抖,黯然道:“而后,尚贼可喜入城,就在你前去桂林救援老夫的那段时候……为抨击我军民不降,即在广州屠城,死难者……据贵显十余万。”
“阁老,琼州府,目前还在我们手中吧?”
他们,不但一点都不傻,像瞿式耜这类沉浮宦海几十年的,都人老成精了,不说数次出入钦州所见所闻对他的震惊,就是平时林啸他们的一言一行,他都看在眼里,如果没有一点感到和设法,如何能够?
幸亏现在,这四大汉奸已诛其二,还是他林啸亲身脱手干掉的,剩下的那两个,也已如丧家之犬,迟早都得让他们血债血偿!
林啸闻言呆滞半晌后,才抱拳执礼,至此,林啸终究明白了这位白叟的心机。
现阶段,对于这些或盘据一方,或在敌后独力抗清的文武臣子,中心朝廷的号令,究竟上已经不太管用。
永历帝不是他一手拥立的吗?
林啸微微侧首,望了望一样站立于船舷的瞿式耜,低声问道。
“阁老,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瞿式耜顿了顿,再次长叹道:
“双木无需多言,”林啸正不晓得说些甚么,瞿式耜伸手打断他的话,随即眸色幽深,缓缓说道:
“阁老……”
瞿式耜转过身来,沉声道,“既如此,现在你兵威既盛,恰好整合各路权势为我所用,但是,这些人,谁都不是茹素的,一旦放纵,不免堕入藩镇盘据,驱虎引狼的窘境……”
瞿式耜轻叹一口气,两眼直勾勾地望着大海,黯然道,“老夫老啦,没几天能活的啦,驱除鞑虏,还我朗朗乾坤,此等重担,只能靠你们啦……”
“杜际泰……杜永和么?”林啸如有所思道。
“林啸明白了!”林啸一正神采,沉声应道。
“恰是,杜永和,字际泰,原是李成栋的副将,随李成栋归正后,曾在老夫之前,任过兵部尚书,兼授两广总督……当时,老夫还是吏部侍郎,兼任桂林留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