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蛮夷属国,归我者永安于中华,背我者自窜于塞外。盖我中华之民,天必命我中华之人以安之,蛮夷何得而治哉!
就如许吧!
战书送到宰相府的时候,郑纳虎正心神不宁地负手踱步,一双眉毛拧成了疙瘩。
太欺负人了!
这是不太善于古文的林啸事前在海防特地拜托龚振浩筹办好的,龚振浩在灾黎中找了数名秀才按照林啸口述的意义几次考虑润色才拟就的。
每看一遍,就闭上眼喘一会,喘了一会,又展开眼,目光又落在那封战书上。几次数遍以后,他的面前仿佛起了一层灰色的雾,那些笔迹俄然摇摆起来,他便仰开端闭上眼睛把身子瘫靠在椅背上,久久不动,直喘粗气。
“义兵?”
弓弩的射程,比火绳枪还远些,最远的强弩能够射出200来米,只是50米外便也没甚么准头了。
写出这封信的人,不是傻子就是疯子!如果傻子还好说,就当是个笑话看,如果个疯子,那他凭甚么如此有恃无恐?
但是,林啸并没有构造攻城,也不再派炮兵和城上玩对轰了,而是命人用弓弩向城头射了一支弩箭。
是的,确切是一封手札。不过这不是普通的手札,而是战书,是一篇檄文。
郑纳虎百思不得其解,茶饭不思,坐立不安。
古云:“胡虏无百年之运。”其倒行逆施,民怨沸腾,虽因人事而至,实乃人神之所共嫉,六合之所不容,天厌其德而弃之之时也。
自其伪君伪相,下逮兵卒贱役,苛虐生灵数千余万,践踏州县不下万里,扬州旬日,嘉定三屠,令人发指。所过之境,船只不管大小,群众不管贫富,一概劫掠罄尽,寸草不留。使我中原之民,死者肝脑涂地,生者骨肉相离,农不能自耕以纳赋,商不能自买以取息,士不能诵孔子之经,举中华数千年礼节人伦诗书文籍,一旦扫地荡尽。是非特逆胡之罪,亦我中华之奇羞也!
接到禁军呈上来的战书,郑纳虎亟不成待的翻开绸布,信封上鲜明写着:
既然他们临时不攻城,那么统统,都等郑轲雄师回师后再说吧。
……
还没开打就要求赔款?这不是强盗吗?不!连强盗都不如,这是地痞啊!
一名安南禁卫军兵士捡到了弩箭,却见箭杆上绑着一封用绸布裹着的手札!
既然能轻松击败黎福,那这位领兵官也不大能够是痴人啊!
及厥后嗣沉荒,失君臣之道,又以奸佞擅权,宪台抱怨,有司毒虐,因而民气叛离,天下乱起。圣朝无一介之辅,肱骨无折冲之势,简练之臣,莫所凭恃,虽有忠义之佐,焉能展其节?
那是林啸命人连夜为段正宏他们构建的机枪巢,除了这里筑了两个,营寨北门外也筑了两个。
这是一封长信,是一篇让郑纳虎惊怒交集的檄文!
那帮明军来了一天多了,既不攻城也不劫掠,却忙着安营扎寨,莫非是想在此长驻?
当此之时,天运循环,亿兆当中,当一夫振臂,九州同声,驱除鞑虏,规复中华,立纲陈纪,布施斯民。此乃忠臣肝脑涂地之秋,义士报国建功之会,凡读书识字者,又乌可袖手安坐,不思一为之所也?
尔等世受圣朝厚恩,本当勤恳奉君,送旧事居,共赴圣朝拘迫之难。然尔等自恃遥远,沐猴而冠,自称伪君。乃竟潜包祸谋,欲摧挠栋梁,除灭忠正,犯我天威,虽鬼神不容。若我回旆方徂,登高冈而击鼓吹,扬素挥以启降路,必土崩崩溃,不俟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