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等你们动静。”陈思明一向送到他们到了通衢辩才回转。
钱雪也赶紧伸谢着,咬了口饼子,竖起大拇指赞道,“好吃,陈奶奶技术好。”
村庄遥遥在望,蓦地,从路旁跳出一个黑乎乎人影来,大声喝问:“可被我逮到了,诚恳交代,你们干甚么去了?”
一起专挑冷巷子走,七拐八转,终究来到一处小院前,听着脚步声,院门翻开,跑出一个七八岁模样的小男孩来。
“陈叔,这你就放心吧,一百二十个碗我还挑得动。”孟向东表示钱雪拿出她的那张粮食,合上他的一起递给了陈思明。
“这是之前厂子里堆废料的堆栈,现在里头就堆着清理出来的碗坛,你们看看吧。”陈思明摸出钥匙,上前开了锁,拿下大铁链子,拉开铁门,一阵灰尘飞扬出来,呛得他一通大咳。
孟向东这回跟钱雪对视得有些久,俩人实在并没有详细筹议过如何换。
绕着顺福炼钢厂的围墙,走过一圈,来到了厂后,这是一个杂草漫生的荒地,堆着些铁渣子锈铁丝、陶土碎砖等烧毁物,在这荒地上头,另有两间老旧的红砖平房,铁门铁锁,没有窗户。
当代社会,谁会白送东西给别人呀,何况还是陌生人。
说着,他取出了属于他的那张五斤粮票。
回程这一起可不轻松,孟向东右胳膊伤了,还不能把扁担换肩。
一起逛逛歇歇,如果没有那半个饼子充饥,钱雪思疑他们就要饿晕在路上了。
“陈叔,我们饿着肚子走了这么久,中午还没东西吃呢。”钱雪揉揉肚子,诉起苦来。
“没事,去认认门,再说也要换付担子。”陈思明道。
待灰尘落定,钱雪和孟向东随在陈思明身掉队了堆栈。一摞摞的大海碗用粗麻绳捆扎着堆叠起来,足有上百摞,该有几千只碗。
“上门便是客,哪能空着肚子归去,奶奶刚摊了几张野菜玉米饼子,拿两个走。”陈家奶奶非常利落,说话间就从厨下拿了两个黄绿相间的饼子出来,一人手里硬塞了一个,“吃吧,吃完再走。哪能空着肚子走路呢。”
“天无绝人之路,这条路堵上了,能够又有别一条路让你走呢,陈大叔,别悲观。”孟向东笑道。
孟向东拉上钱雪,忙跟上去。
“来来,快来喝水,哟,也是两个娃娃,跟我家思明买碗呢。”
钱雪和孟向东齐齐回绝,现在粮食严峻,谁家都不敷裕,这一顿或许就是陈家一天的口粮。
邓勇明的手刚放到篓子上,就被钱雪冲了一个跟头。
“对,陈叔,可不能如许算,这年初粮食太金贵了,这碗,毕竟毕竟……”钱雪的话没说下去。
定睛一瞧,跳出来的倒是村里小霸王邓勇明。
“是啊,都是被糊口逼的,都想着如何活下去。那我现在帮你们盘点,现在就互换,还是……”陈思明把袖口挽起,一付要脱手的模样。
孟向东一咧嘴笑了,又暴露两个深深酒窝来,显得特别俊朗。
陈思明已是明白过来,“对对,瞧我这脑筋,就是一个木鱼疙瘩,那你们说说,想如何换?”
“嗯,都还无缺。”孟向东拎起脚边的一摞,细心看了看,赞道,“陈叔,你能把这些碗保存下来,也不轻易。”
走了一上午,确切挺累,钱雪诚恳不客气坐下,端着热水喝起来,还朝老太太露个大笑容,“感谢陈家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