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如此吧。你们想要买碗坛,跟我走吧。”
走了一上午,确切挺累,钱雪诚恳不客气坐下,端着热水喝起来,还朝老太太露个大笑容,“感谢陈家奶奶。”
一起专挑冷巷子走,七拐八转,终究来到一处小院前,听着脚步声,院门翻开,跑出一个七八岁模样的小男孩来。
陈思明眼睛一亮,用粮票换,那但是功德。这年初,粮票比钱值钱。
歇过一阵,肚里有了些食,感受好受多了。孟向东挑起担子,带着钱雪跟陈家三人告别。
陈思明已是明白过来,“对对,瞧我这脑筋,就是一个木鱼疙瘩,那你们说说,想如何换?”
村庄遥遥在望,蓦地,从路旁跳出一个黑乎乎人影来,大声喝问:“可被我逮到了,诚恳交代,你们干甚么去了?”
他烧了一辈子陶碗陶罐,心心念念的全都是这些,如何样让陶质更密实,如何样让釉彩更显亮,如何样减少碎品,如何样让每只碗的重量更分歧些……
“爸爸,爸爸返来了。”
定睛一瞧,跳出来的倒是村里小霸王邓勇明。
“十二个,十二个碗换一斤粮票,陈叔,如果我们能弄到粮食,分你一部分。”钱雪快速插话。
钱雪和孟向东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帮衬着来看看,扁担家什都没带,这下如何拿呢。
这如何美意义,俩人齐摆手。
百步无轻担。
“可使不得,我们歇一会就走,陈叔,陈家奶奶,你们可别忙活,我们回家再吃。”
钱雪嘴一垮,嘀咕一句,“还不是被糊口逼的。”
陈思明拿上这两张粮票,借着亮光细细看一遍,脸上笑容更甚三分,连道:“好,那现在就盘点,我去前头门房那边借付担子过来。”
邓勇明的手刚放到篓子上,就被钱雪冲了一个跟头。
钱雪走进小院,两间青砖小楼,院内还树着架葡萄藤,可惜现在只要老藤虬结,新叶还未抽芽。
“陈叔,你家很不错,还是楼房呢。”钱雪赞道。
钱雪仓猝拉住担子,让孟向东歇了下来。
绕着顺福炼钢厂的围墙,走过一圈,来到了厂后,这是一个杂草漫生的荒地,堆着些铁渣子锈铁丝、陶土碎砖等烧毁物,在这荒地上头,另有两间老旧的红砖平房,铁门铁锁,没有窗户。
“对,陈叔,不瞒你说,我们也是拿了粮票出来,想找门路换些粮食,这不,日子太难过了嘛,都想着如何活下去。”孟向东挠了挠脑袋,谛视着陈思明的眼睛诚心说道。
“陈叔,这你就放心吧,一百二十个碗我还挑得动。”孟向东表示钱雪拿出她的那张粮食,合上他的一起递给了陈思明。
钱雪和孟向东齐齐回绝,现在粮食严峻,谁家都不敷裕,这一顿或许就是陈家一天的口粮。
“陈叔,有了停顿我们会再过来的。”孟向东道。
当代社会,谁会白送东西给别人呀,何况还是陌生人。
“这是之前厂子里堆废料的堆栈,现在里头就堆着清理出来的碗坛,你们看看吧。”陈思明摸出钥匙,上前开了锁,拿下大铁链子,拉开铁门,一阵灰尘飞扬出来,呛得他一通大咳。
“五斤粮票么,换……”他算着,“一斤小麦一毛八分,一斤粮票值二毛到二毛二,一只大海碗得卖一角八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