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鬓边的金钗玉搔头,珠翠逼真的冰冷感让她略微结壮了几分。
“你说。”
她点点头:“有那两箱金子,够你好好过完下半辈子的,我会常来看你。”
她推开门,进了屋子。
在沈家担搁了太久,她提着裙子小跑回了南街的布坊,随便地遴选了几样,青翡已经送完了汤,出去寻她,付了钱,青翡接过她手里的针线珠串和布料,上了马车。
“你别为了我的事情劳心了,你在他身边可还好?”沈母挣扎起家,将一个软垫垫在她腰后。
权力和财产是人最好的补药。
沈母神采惨白,皴裂的唇颤抖着。
沈母喃喃:“没甚么筹算,就在这里过吧。”
“没胃口......”
条案上摆了一座粗陋的灵堂。
起家,到前厅给沈父烧纸。
万一魏承不爱她了呢,又或者有了新欢。
越想她越感觉怠倦,胃里也翻滚起来,她青着脸,扶额坐在一旁。
肠胃里的秽物吐了一地,溅得脚踏高低到处都是,还弄脏了魏承顺手扔在一边的外袍。
她沉默瞧动手里那堆碎银子,晃了晃,银子哗啦啦地响。
那一日他身上的脂粉香不是假的,谁又晓得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沈母病恹恹地躺在床上,已经回暖的天,还烧着炭盆。
如果到时候两两相憎,这么富丽的珠宝金饰还能属于她么。
生滚的鱼片粥端到近前,她忍着恶心,舀起一勺递到嘴边。
魏承阴沉着脸,唯独扶着她躺下时神采和缓了几分,捏着她的手,低声道:“大夫顿时过来。”
牌位前插着三柱已经烧完了的香,装骨灰的黑瓷瓶摆在一边。
银子被包好重新塞回沈母枕头下:“这些银子你收好,我够用,娘你不要担忧。”
“听下人说,你早晨没吃甚么东西?”
她垂眸,点头。
他神采一变,扶住她,抽过已经弄脏了的外袍,帮她擦拭嘴角的秽物。
漫天灰烬洋洋洒洒,她烧完了最后一张纸,转成分开。
粗糙的纸钱扔进火堆里,火舌卷起,带起的热浪一阵接一阵。
“晓得了,我今后不会再问了。”
“我想体例。”她安抚沈母。
外头侯着的青翡等人都仓猝出去清算。
一旁的炕案上放着几只橘子,她顺手拿了一只,指尖在果皮上一掐,剥开一条,漫不经心道:“我来还想问娘一些事情。”
“肚子呢?”
他们到底都晓得些甚么。
又倒水喂她喝下。
并且他们年纪都大了,又俄然有了一笔横财,招人惦记很普通。
“娘真的不晓得我的切身父母是谁么?”
这一吐,几近要将五脏六腑都吐出来,最后肚子空空,呕出来的都是酸水。
沈母想了想,点头:“这里够住了,我跟你爹在这里住了快二十年了,现在他走了,我得守着。”
死者为大。
她皱眉:“我真吃不下。”
男人一声怒喝,将几人吓得跪在了地上。
本来那几个下人也只是做做模样,现在看到沈父沈母半夜被带走,也都归去了。
她皱眉:“那里倒霉了,不要胡说,我也是趁他不重视偷跑出来的,待不了多久,我给爹烧点纸上柱香就走。”
一个老年丧夫的孀妇,没有女儿在身边,都不晓得该如何出殡,何时入土。
“那就喝点粥?金乳酥如何样,再弄点咸香小菜佐着吃。”
“你一小我住这里我不放心,到时候我让阿朵和你一块搬过来。”